妙妙為他們帶來了豐盛的聖誕晚宴,足足花費兩個星期準備。
每個人都贊不絕口,伊瑞覺得自己比平時吃下的東西多出兩倍。她放下叉子時,詹姆斯和西裡斯仍然還在狼吞虎咽。
“十幾歲的男孩子胃口就是好。”尤菲米娅慈愛地看着他們,還不停為他們添菜。
就算在學校天天一起吃飯,伊瑞還是會對他們的食量感到歎服,總覺得自己吃的那點東西還不夠這兄弟倆塞牙縫。
今年的聖誕樹是弗利蒙弄來一顆巨大的冷杉,樹頂已經碰到天花闆上,裝飾得非常漂亮。伊瑞與詹姆斯和西裡斯約好,明天早上起床後,一起到聖誕樹下拆禮物。
比平時活躍的詹姆斯更可怕的是定下約定的詹姆斯。
一大早他就沖進西裡斯的房間,把他的好兄弟從睡夢中搖醒,又跑到伊瑞門外哐哐大力敲擊房門,伊瑞被震動聲吓醒的瞬間,以為自家房子要塌了。
她捂着砰砰亂跳的心髒打開門,抱怨道:“你要吓死我了。”
“你們一個比一個懶!拆禮物了!”他拽着伊瑞和西裡斯沖進客廳,聖誕樹下堆着三座禮物山。
“真稀奇,我的禮物也能堆這麼高。”西裡斯打了個哈欠,坐在地上開始拆禮物。
“媽媽一定數過了,我們三個的禮物一定是一樣多的。”伊瑞興奮地撲過去。
“伊萬斯會給我送禮物嗎?”詹姆斯在裡面翻找着,眨眼間就把地上堆成一團。
伊瑞嫌棄地挪開,他的包裹都要扔到她身上了。
看到西裡斯打開了自己送的禮物,伊瑞悄悄觀察他的反應。
他沉默着翻動那個制作精良的相冊,每一頁都用彩色墨水寫着一句點評。
那些照片的拍攝者是伊瑞,裡面有獨自坐在公共休息室扶手椅上懶洋洋翻雜志的西裡斯,對着鏡頭張揚大笑的西裡斯,與詹姆斯一起坐在魁地奇球場看台的西裡斯,揮動擊球棒耍帥的西裡斯,與朋友們在黑湖邊的山毛榉下打鬧的西裡斯……
所有的快樂瞬間鮮活再現。
西裡斯翻到最後,這是最近的照片,不會動,是他舉着花的樣子。
前天從科克沃斯回來,詹姆斯要在第二天為莉莉帶去盛開的薔薇,西裡斯臉上帶笑,幫他摘取最好看的那些,聽到伊瑞的聲音回頭後,挑眉對她舉起花枝。
“顯影藥水用完了,太可惜了,但是我覺得這張不動更好看,所以也放進來啦!”
伊瑞歪頭想看清他被垂下的額發遮擋的眼睛,“這個禮物應該還不錯吧?我很用心的!”
西裡斯看了她兩秒,将手覆在她眼上,“我很喜歡。”
伊瑞茫然地眨眨眼,“可是你把我擋住做什麼?”
“好玩,”西裡斯收回手,悄悄摩挲着手心被彎彎翹翹的睫毛掃過的地方,“我會好好保存的。”
不懂男孩的想法,伊瑞聳聳肩。
一隻褐色的貓頭鷹像個流彈沖進來,栽進西裡斯懷裡,詹姆斯和伊瑞都看過去。
西裡斯皺着眉:“這是阿爾法德舅舅的貓頭鷹。”
他疑惑地取下貓頭鷹腿上綁着的信,看完後嚴峻的神情讓伊瑞立刻明白:一定是出事了。
清晨時分,整個倫敦都籠罩着一層灰蒙蒙的霧氣,天空堆積着厚厚的雲層,沒有一絲陽光透下來。弗利蒙帶着西裡斯、詹姆斯和伊瑞來到這條破舊不堪,了無人煙的街道。
他們站在一間挂着“停業裝修”牌子的老式紅磚商店櫥窗前,裡面隻有一個特别醜的女模特假人,假睫毛都要掉了,穿着綠色尼龍裙。
“晚餐前我來接你們,去吧,孩子們。”
弗利蒙走後,西裡斯靠近那個模特假人。
“我們來看阿爾法德·布萊克。”
模特假人點點頭,垂在身邊的手招了招,他們三個徑直穿過玻璃,來到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的候診室大廳。
西裡斯一直很沉默,他們甚至沒有去問詢處,跟着他一路往上,來到五樓的病房。
伊瑞再一次見到了阿爾法德,與上次在魁地奇世界杯營地相比,他瘦了很多,完全能看見皮下的骨頭形狀。臉色更為蒼白,兩頰泛着病态的紅暈。胸膛輕微地起伏,不仔細觀察幾乎看不出來。
似乎感覺到房間裡多出其他人,阿爾法德睜開眼睛,他對西裡斯露出一個微弱的笑容:“你來了,西裡斯。”
他掙紮着想要坐起,西裡斯連忙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