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裡許多花都開了,撲鼻的花香,幾隻意外闖入的藍羽鳥在花園裡挑挑選選,啄着花蜜。
“伊瑞,來點甜甜圈嗎?”尤菲米娅喊道。
“要!”伊瑞跳下秋千,跑進屋子裡。
“你們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爸爸媽媽?”
“今天不太需要我們留在那裡。”弗利蒙說,“鄧布利多有其他安排。”
“鄧布利多可真忙,又要管理學校,還要安排鳳凰社的工作。”伊瑞感歎着,“他太偉大了。”
“是啊,他本可以置身事外。”弗利蒙看上去有些愁緒。
“發生什麼了嗎,爸爸?”
“報紙的态度變了。”弗利蒙的視線挪到攤在桌上的《預言家日報》上。
伊瑞拿起報紙翻看起來,裡面的内容和以往一樣,還是寫着食死徒又襲擊了某戶人家,魔法部又出台了新的規定,幾個商店廣告,一些娛樂新聞。
不對。
伊瑞又翻到前面。“黑魔标記再現,食死徒最新行動”“黑魔王最新言論”……
詹姆斯和西裡斯都打着哈欠下樓來,剛坐下,詹姆斯就拿起伊瑞盤子裡的甜甜圈兩口吞進肚子裡,興奮地等着她又氣呼呼大叫。
但伊瑞沒有反應。
“我吃了你的甜甜圈。”詹姆斯清了清嗓子,用深沉的聲音說。
“你吃吧。”伊瑞的腦袋還埋在報紙裡。
他看上去有些吃癟。尤菲米娅笑着把炖菜和烤肉端出來,“快吃吧,你們兩個可睡了一天了。”
“報紙上沒有和以前一樣,用貶低斥責的語氣描述食死徒了。”伊瑞終于放下報紙,對弗利蒙說。
“沒錯。”他贊許地說。
詹姆斯和西裡斯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據說,魔法部的态度有變化。裡面分成了兩個派别,一邊認為應該支持神秘人的言論,剔除麻瓜血統,與他求和,另一邊認為應當強硬反對。”弗利蒙緊緊鎖着眉頭,“但是,不論哪一派,都認為鳳凰社是個反動組織。”
“他們在說什麼傻話!”詹姆斯叫起來,“鳳凰社可一直都緻力于抵抗神秘人呢!”
“鳳凰社的領袖是鄧布利多。”弗利蒙說,“盡管沒有公開,但是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不少,魔法部認為鄧布利多想要趁機奪權。”
“這确實是那些草包會得出的結論。”西裡斯譏諷道。
“最近鳳凰社會小心行事。鄧布利多要處理的事情夠多了。”尤菲米娅輕松地看着他們三個,“正好,最近我和爸爸閑下來了。邀請莉莉來玩吧,還有你們的那些朋友。”
“莉莉來不了。”詹姆斯的表情有些沉重,“她媽媽的身體越發不好了,我昨天送她回家的時候,伊萬斯夫人已經完全無法起身。”
“你該多去陪陪她,有什麼用得上你的地方就去做。再拿些魔藥過去。”
詹姆斯搖搖頭。“她也隻能用些舒緩的魔藥了。莉莉自己的魔藥就非常出色。”
這真不是個好的話題,大家都沉默下來,一整晚,餐廳裡罕見的隻能聽見刀叉的聲音。
·
莉莉的母親去世了。就在暑假剛過去半個月。
葬禮在兩天後舉行。
莉莉幾乎無法站穩,緊緊咬着嘴唇,任由臉頰的淚水滑落。詹姆斯緊緊摟住她,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支撐着站立。佩妮站在一邊,空洞無神地盯着母親的靈柩,臉色蒼白,嘴唇抖動。伊萬斯先生看上去也悲痛難耐,佝偻着腰強撐精神。
牧師已經念完悼詞,讓所有賓客走向墓穴,為亡者獻上鮮花。
伊瑞将手裡的白花撒向伊萬斯夫人的墓穴,與這位和善的夫人道别。
人群重新返回教堂邊的院子裡。
“她真的是一位非常親切慈祥的人。”伊瑞的手帕早就濕透了,西裡斯把她抱在懷中,輕輕撫摸着她的後背。
“我無法想象,莉莉該有多麼悲痛。”
以往偶爾伊瑞會思考父母的離去,僅僅一秒,她就悲痛難忍,不敢再往下想。而現在,莉莉正在經曆這樣的痛苦。
他們沒有再回到教堂,而是來到河邊公園。伊瑞哭得一塌糊塗,把西裡斯黑色襯衫的胸前都浸濕一大片。
“你哭得比莉莉的姐姐還要傷心呢,”他柔聲開玩笑,“别人都要以為你才是伊萬斯家的另一個女兒了。”
伊瑞擡頭看了他一眼,又埋下頭,抽抽搭搭說:“伊萬斯夫人對我很好的,每次來,都像媽媽一樣,熱情又溫柔,為我準備喜歡的食物。這太讓人難過了。”
等她終于平靜下來,看着那件被眼淚蹭花的襯衫,又感到很抱歉。“對不起,西裡斯。”
“一件襯衫而已。”
西裡斯弄幹衣服,用造水咒打濕手帕,幫她擦了擦臉,調侃道:“你眼睛又紅了一片,真是隻兔子了。這可怎麼辦,沒法見人了,看來隻能埋在我衣服裡當鴕鳥才行。”
伊瑞露出淺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