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人帶着小醜的樂子到了食堂,吸引了許多意味不明的視線。
實際上對于小醜口中‘梅根是他的女兒’,沒人相信這個鬼話,因為當時他自己就是笑得最大聲的那個,隻可惜沒人被他逗笑,而狂笑聲中稻草人嘗試相信,開始思考,然後就差點被小醜擲出的撲克牌劃傷臉龐。
要知道其他家夥早從他說鬼話的時候,就猜到他是在‘開玩笑’,這個喜怒無常的瘋子就是這樣——愛講笑話,但聽的人不論信還是不信都會被戲弄,于是他們散開之後就隻有稻草人這一個倒黴蛋差點受傷。
其實當時還有難得一次出來吃飯的殺手鳄沒有躲開,他渾身密布堅硬的鱗片,一般武器根本無法破開,撲克牌扔在他身上帶來的感受不過輕飄飄地,但他忌憚地看了眼小醜,因為那個瘋子有點特殊,他曾經的确被撲克牌劃傷過,然而這次小醜的目标不是他,所以隻是挪開幾步。
……
此時梅根被雙面人帶過來,其他人懷疑他和小醜之間是否達成了什麼協議,但看到小醜并沒有跟上來,也逐漸明白了小醜的意思,而還有的消息靈通的人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
稻草人之前被小醜得罪了個透,無疑記恨着,但他看着被雙面人抱着的小孩沒有輕舉妄動,他在化學領域有着極為出衆的天賦,還曾是一名心理學教授,即使他的計謀拼不過阿卡姆裡其他精神病犯人,但該有的判斷力他都有。
勉強按捺下某種心思,他想走上前近距離觀察這個孩子,但不知是有意無意,殺手鳄擋在了他面前。
這頭形貌可怖的人形怪物身高兩米多,重量更是驚人地達到了近七百磅,完全擋住了他的視線和别的可能。
稻草人先是不明白,随之想到了殺手鳄會對成年人痛下殺手,甚至把人生生撕碎,但他對小孩子卻有着憐憫之心,會主動庇護兒童。
他退後一步,仰頭對殺手鳄笑道:“我可沒打算做什麼,但來了‘新人’,誰不好奇呢?”
這個不戴着他那驚悚的麻布頭套的男人,面容甚至是英俊的,隻不過神情裡有揮之不去的陰郁,他往旁邊走了幾步,探頭看到了小孩,笑意更甚,“她有些小問題呢,看着像心理或精神上的毛病,也許我了解?”
但殺手鳄不吃他這套,阿卡姆裡沒幾個不會演戲的,他對此相當清楚,幹脆利落地轉身去拿餐盤,走的時候健碩有力的尾巴一掃,直接打在了稻草人的腿上。
稻草人沒躲過,倒退了幾步後吸着冷氣,他氣極反笑,目光落到雙面人和他懷中的梅根身上,不再靠近,隻是說道:“好了,我知道她是個需要呵護的小姑娘,你們都已經被迷住了——”
“哈,她的好Daddy們。”
他這話是想惡心他的獄友們的,奈何沒人搭腔,讓他整個用餐過程裡都臭着臉。
排隊打餐時,梅根的餐盤在雙面人手裡拿着,似乎在照顧她,但等打餐時,雙面人給她狠狠舀了一大勺最難吃的土豆燒蛤蜊。
雙面人真的無法習慣阿卡姆高危區裡廚子的手藝,尤其是土豆燒蛤蜊這道菜,海鮮本來就易臭,不新鮮的蛤蜊一股令人作嘔的混合着海腥和腐臭的怪味,而且就像是完全沒讓它們吐沙一樣,最後它的配菜還是土豆——
吃一口這個菜,完全無法想象在嘴裡摩擦着口齒,質感沙沙的是土豆泥、海底沙,還是蛤蜊沒被排洩出來的什麼東西。
而給梅根舀這個菜,他承認他是有些惡趣味的,反正都已經進了阿卡姆,暫時還出不去或沒想出去,就隻能自己給自己找點樂子,而且他對小醜、或者說整個阿卡姆裡,就沒有人不忌憚這個真正不可預測的瘋子。
阿卡姆裡可沒有什麼獄友情,他們這一群精神病罪犯,各有各的毛病,雙重人格、人格分離、偏執狂、精神分裂、返祖、反社會傾向……
他們成為罪犯,這些病症要麼是起因,要麼是他們自己清醒既瘋狂地走到這一步的。
雙面人哪怕在被毀容後患上了人格分裂的精神症,另一道人格極其邪惡,但他依然遵循着某種‘秩序’,在得罪他的、他要對付的人面前投擲硬币,隻要擲出意味着‘好’的那一面,對方就會被他放過,而他在阿卡姆裡最不喜歡的當然是小醜。
如果有朝一日小醜想到了個大樂子,要把整個阿卡姆炸成煙花,或者把他的獄友們吊死在蝙蝠俠面前,跟對方講這是他準備的一個頗具諷刺意味的笑話,罪犯殺死了罪犯、阻止了犯罪,這都是可能的,畢竟他就是這種有夠癫狂的人物。
雙面人是人格分裂了,但不妨礙他未雨綢缪,提前做些準備,而現在就有個最佳媒介被小醜親自帶來,他就幹脆利落地選擇了接觸,而之前可沒這樣的好機會。
小孩坐在他的左手邊,如果擡頭就能看到他被硫酸腐蝕得血肉模糊、殘忍猙獰的那半張臉,但這個身上問題很大的孩子沒有接到指令,根本不可能擡頭看他任何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