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江楓咳嗽一聲,轉移話題道,“不知憐星宮主可否幫江某一個小忙?”
憐星眼波流轉,笑道:“你不妨說說看?”
“江某已離家數月有餘,家中恐怕累積了不少雜物瑣事需要人處理……”
江楓的話還沒說完,憐星的神情卻已變了:“你要離開移花宮?”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原本和諧的氣氛一下子凝滞了。
沈清甯小心翼翼地試探開口:“不可以嗎?”
憐星沒有回答沈清甯的問題,而是看着江楓,說道:“可是移花宮有任何招待不周之處?”
“并無。”江楓歉意一笑,“移花宮的救命之恩,江某沒齒難忘,隻是和小妹有些想家了。”
“原來如此。”憐星臉上重新出現笑容,“江公子不必着急,何不在移花宮多待些時日,等身體徹底痊愈後再做打算呢?”
“可他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啊……”沈清甯辯解的聲音小的可憐。
習武之人,聽覺靈敏,憐星卻隻當沒聽見,她面帶微笑地同江楓聊起了其他話題,但沒待多久便離開了。
她一走,沈清甯頓時松了口氣,說道:“沒想到憐星宮主看起來那麼好說話的一個人,有時候給人的感覺還蠻可怕的。”
她剛才大氣都不敢喘。
江楓搖頭失笑:“你方才不是還說,她與邀月宮主都是好人麼?”
“這又有什麼問題?”沈清甯有些不解,“‘好人’和‘可怕’并不沖突啊。”
江楓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難道不覺得移花宮……有些不近人情?”
沈清甯歪頭思考了下:“宮規是有點嚴格,不準笑,不準鬧……”
簡直比她聽過的軍校還要嚴格!
“江湖中,不能以單純的‘好人’‘壞人’一概而論,救人的不一定是好人,殺人的也不一定壞人。”江楓歎息一聲,他起身望向亭外,天空萬裡無雲,湛藍得一絲雜色都無,更襯得這移花宮猶如人間仙境般。
而往往越是美麗的事物,越是危險。
“……你說的有道理。”沈清甯點頭贊同他的話,她目光忽然凝住,“月奴姐姐來了!你喝藥的時間到了。”
遠遠地,亭外走來一抹倩影。那姿容堪稱國色天香的女子站在亭子不遠處,嘴角揚起恰到好處的微笑:“江公子,藥已經熬好,該回去喝藥了。”
沈清甯同情的目光頓時落在江楓身上。
那麼苦的藥汁,真是難為他連續喝了兩個月。
“有勞月奴姑娘。”江楓拱手行禮,舉止溫文爾雅。
花月奴怔了怔,心中一歎,他總是這麼多禮。
有時候,不止沈清甯認為江楓在禮儀這方面有着無可挑剔的講究,連移花宮的女子們都覺得稀奇,她們見過江湖中的男子要麼粗鄙不堪、要麼豪爽粗魯,哪見過像江楓這般優雅溫柔的男子。
就在江楓喝完藥後沒多久,邀月便來了。
望着那張清冷的絕世容顔,沈清甯想開口說些什麼,還未發出聲音便被花月奴拉了出去。
“月奴姐姐,你幹嘛拉我出來啊?”房間外的某條走道裡,沈清甯為花月奴的力氣感到吃驚,她剛才竟然掙脫不得。
“你呀,怎麼就看不出來大宮主想和江公子獨處呢?”花月奴無奈地伸出手指,輕點了下沈清甯的額頭。
沈清甯努力回憶了下邀月的表情,遲疑道:“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