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魚不明白,他跟花無缺明明是孿生的親兄弟,卻偏偏用着不一樣的姓氏。
對于這個問題,還不到五歲的花無缺同樣也充滿了疑惑。
“娘,為什麼我不叫江無缺或者江小缺呢?”他拉住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婦人的衣袖,不是很開心地詢問。
“對啊對啊!我為什麼不能跟着哥哥叫花小魚花無魚?”
“因為……因為你們的名字都是你們自己抽簽抽的!”沈清甯冥思苦想,臨時胡謅了一個理由,又指了指他們兩個胸口上挂着的金屬制的方形薄片,“呐,這是證據!”
其實她一開始也不知道,江小魚和花無缺誰才是哥哥。
但在後來的相處中,沈清甯發現花無缺的性格安靜沉穩,而江小魚卻更調皮活潑,她便和江楓商量,讓花無缺來當這個哥哥了。
“原來是這樣嗎?”花無缺的小手拽着冰涼涼的金屬薄片,十分沮喪,“可是娘,我不想叫花無缺,他們說這是女孩子的名字。”
“誰說的?”沈清甯眉頭一皺,語氣十分不好,“我找他去!”
江小魚眼珠子一轉,搶先答道:“是一個鬼說的!”
“鬼?”沈清甯臉色一變,低頭凝視着這兩個一模一樣的兄弟,“我和你爹不是告訴過你們,不要跟那些壞人說話嗎?”
“我們沒有和他們說話,是他們和我們說話!”江小魚急急地辯解,他有些委屈,“他們還說你不是我們親娘,是後娘!”
花無缺的眼淚快要掉下來了,他聲音裡透着哭腔:“娘,你真的不是我們親娘嗎?”
“額……”沈清甯冷汗直冒,這讓她怎麼解釋?
她不止不是他們的親娘,連江楓都不是他們親爹!
隻是這個事實,怕是得瞞到他們成年了。
“我當然是你們親娘了,這還有假麼?不信你們去問萬伯伯,他總不會說假話!”沈清甯睜着眼睛說瞎話。
江小魚卻信了,立刻喜逐顔開:“我就知道那群壞人在騙我們!那個一會兒又是叔叔,一會兒又是姑姑的人,還給了壞掉的糖讓我們帶回來給你和爹爹、燕伯伯吃,不過我和哥哥早就把那糖給丢掉了!”
“什麼?!”沈清甯鐵青着臉,這幫惡人真是死性不改!
居然把歪主意打到小孩子頭上來!
可惡!
花無缺沒有注意到沈清甯的臉色,順着江小魚的話,說道:“那糖有種很奇怪的味道,他們肯定是拿了壞的糖!我們才不吃壞了的東西!肚子疼就要喝萬伯伯端的藥了!”
提起喝藥,花無缺和江小魚不約而同地露出了苦大仇深的表情。
沈清甯深呼吸了幾口氣,平複心情後慢慢蹲了下來,她心裡一陣後怕,面上卻擠出一抹溫柔的笑,摸了摸這兩個孩子的腦袋,道:“小魚兒和小花兒做的很好,不能吃壞掉的食物,也不能要陌生人給的東西,不過你們把那個糖丢哪了?萬一有什麼小動物吃掉了,也會生病的。”
江小魚支支吾吾不肯說話。
沈清甯便将目光落在花無缺身上。
花無缺看了眼江小魚,又扭頭看了眼沈清甯,硬着頭皮開口道:“弟弟偷偷把那糖扔進廚房的鍋裡了。”
江小魚急忙嚷道:“是那個壞人開的客棧裡的廚房!不是萬伯伯的!”
沈清甯嘴角抽了抽:“你們就沒被人發現?”
“那群壞人是一幫笨蛋!他們根本分不清我和哥哥,我趁他們不注意,偷偷溜到廚房扔進去了!”
江小魚略顯得意地道。
“是嗎?”沈清甯皮笑肉不笑,“看來上次,你萬伯伯的藥爐被炸就是你搞的鬼!江小魚!花無缺!吃完午飯給我回房間面壁去!”
花無缺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道:“娘!那件事跟我沒關系,不是我炸了藥爐!”
沈清甯冷笑:“你是共犯!一并受罰!”
花無缺怏怏地垂下腦袋,無話可說。
沈清甯安頓好江小魚和花無缺,提着青萍劍就要出門。
端着飯菜從廚房出來的江楓見她急忙忙的樣子,忙出聲喊道:“夫人去哪?”
“有點事!午飯我不吃了!”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一道修長的身影立在門口,男人穿着灰白色長衫,手裡提着一盞樸素簡單的燈籠。
燈籠随風搖曳着,地上被拉的瘦長的影子,也随着光亮而扭曲起來。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江楓才遠遠地看見沈清甯姗姗來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