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瑜口中的這位“辜将軍”,裴澈自然是知曉的,這個名字是大宋人的定心針。辜洵仁大宋鎮國大将軍,十八上戰場,僅用十年就蕩平了困擾大宋百年來的外患。
冀州鎮守十三年,北渠三十六部無一感侵擾。二十三年間,先後南北、水陸,大小各戰無一敗績。
裴澈:“這與辜将軍何幹?”
賀子瑜愕然道:“那我方才問你,你還說知道,罷了我就直接和你說罷。你的烤肉店所需牛羊太多,一是汴京的羊後面入了冬不一定能供得過來,再者汴京量少價貴。但辜将軍鎮于冀州,冀州接壤北渠,辜将軍認識不少行走于大宋和北渠的商販,對其中不少人施過恩。”
北渠是遊牧名族,豢養的牛羊自然多,且因為過冬困難等原因早與大宋互通商貿。若是從北渠這邊購得牛羊,價格自然要低得多。
“多謝子瑜你提醒,行商一事果真無人能及你。”裴澈心中連連感歎,他隻想着汴京的牛羊,賀子瑜卻已經想到北渠去了。
賀子瑜揚起下巴,眼中泛着笑意道:“修晏謬贊了。”
“是嗎!我瞧着某人倒是高興地尾巴都翹起來了。”裴澈也不裝,直接戳破賀子瑜心中的嘚瑟。
“你知道就好了,幹嘛要戳破我!給我點面子好不好。”
裴澈搖頭,然後端起桌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
之後兩人一邊聊着天一邊吃着菜,說着些天南海北的話,許久才作罷,走的時候裴澈才想起賀子瑜還和他說了辜洵仁每年中秋和年前會回來一次,讓他八月十五再去。
梁姝正巧下午睡飽了,起來透透氣,剛進院子就看到兒子正彎着腰在石桌上不知道擺弄着什麼,于是心想着上前看看。
她剛上前幾步,便聞到一絲辛辣味。莫不是是澈兒有了喜歡的姑娘,所以特地苦練廚藝來讨那姑娘的歡心?
梁姝:“澈兒,你這是在做什麼?”
裴澈一愣,回頭發現是梁氏後,一笑:“孩兒在做孜然粉。”
梁姝:“孜然粉,這是什麼?莫不是澈兒要用來讨姑娘歡心的?”
哄人倒确實是,不過哄得卻是裴澈自己,這可是他當年留學時半夜饞得,差點想啃樹皮,連夜拿手機搜的教程。後面的畫面太過美麗,他到現在都還記得自己弄個個燒烤架後,後半夜過得是多麼的愉快和滿足。
“母親,孩兒還沒有心悅之人,且這東西也不是用來哄姑娘開心的。”
之後裴澈又與梁氏講述自己要在汴京置些家産以做備用,還将吳掌櫃他們一道也喊來了。
吳掌櫃還有譚元過來看了後,也是一陣驚訝,吳掌櫃道:“小東家汴京城裡也有不少賣烤肉的,我打聽到的幾家鋪子都已經幹了小十年了,隻怕大家會更願意去那幾家,咱們要如何立足?”
這個問題裴澈自然是考慮過的,他不假思索:“所以除了孜然粉以外,還需備上一份生菜。”
裴澈見吳掌櫃不明其意,所幸讓人去買了專門用來烤肉的架子之類的工具,等到晚飯時給他們烤上一頓。
兩竿落日屋檐上,半縷薄煙庭院中,裴澈看着架子上烤好的肉,心中頓時心滿意足,又去廳堂中将梁姝她們喊來過來。
幾人圍坐在烤架邊,肉在炭火的烘烤下發出滋啦滋啦聲響。鮮肉被烤出幾滴熱油,肉片在火焰中輕輕卷曲着,一邊的譚元立馬猴急地伸手拿起了一根,按照裴澈說的那樣将孜然粉撒了上去。
譚元放到鼻尖嗅了嗅,随後一口咬下去,眼睛一亮:“方才聞着隻覺得香人,如今咬下去才發現肉厚多汁,肥而不膩,你們快嘗嘗!”
梁姝也拿起一根,嘗了口,發現味道确實不錯。
“小東家這烤肉上的料似乎和汴京平日裡用的香料不同,富有油性,氣味芳香而濃烈,頗是鮮辣鹹香,可是加了茴香?”
裴澈:“童管家果然老道,不過我在裡面不止加了茴香還有别的,吃久了難免會膩,試試用這生菜将其包裹起來,然後再來口酒。”
說完,他從盤子中取了一片生菜葉,做起了示範,之後譚元也跟着試了,一連吃了好片才作罷,期間裴澈又将自己要從北渠購買羊肉的事告訴衆人。
“等過幾日,羊肉商販那邊确定了,咱們再商定後續的事。”裴澈補充道。
吳掌櫃:“還是小東家想得周到,那等定了我再去看合适的鋪子。”
又到一年中秋,裴澈先是拎着禮去太傅府見了海殷,然後才去了尚書府。
這一去不得了,他竟在尚書府見到個女嬌娥,心中頓感自己來得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