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初煦聽到聲響,放下手機,擡眸望去。
纖細瘦弱的身子被套了個寬大的衣服,領口滑下露出了泛紅的鎖骨。
何初煦沒有短褲的一套睡衣,青苗可能嫌長了踩腳,将它挽了起來,露出腳踝。
腳踩着大了些的一次性鞋子,有些晃腳。
浴室冒着騰騰熱氣,使得本來就紅的臉更紅了,眼睛也有些迷離,不知是被熏的還是困了。
何初煦盯着青苗看了會,喉結微動,有些沙啞道:“你先上床,我去洗。”
青苗乖乖爬上床。
這不是青苗第一次睡這張床了,他熟練的往床上一滾,縮到了靠牆的位置,霸占了唯一的一個枕頭。
青苗将腦袋埋了進去,這個枕頭,這個床,都有何初煦的味。
那個能讓他安心的感覺。
本來就生病,有些奄,又被熟悉的氣息包圍着,青苗很快就又睡了過去。
何初煦出來時,就看到一個毛絨絨的黑色腦袋背對着他,身子手臂青苗全都縮在了被子裡,身子蜷縮在一起像個小蝦米。
男人歎了口氣,輕手輕腳的上了床,又俯身伸手朝睡着的那人額頭摸去。
發現體溫降下來後,才如釋重負地坐在一邊,看着睡着的那人。
何初煦眼神晦澀不明,獨自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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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青苗徹底好了,因為吐了一晚,胃裡空蕩蕩的。
于是青苗很早就被餓醒了。
他恍恍惚惚地下意識想伸個懶腰,但是發現自己被什麼禁锢住了。
青苗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具肉.體。
什麼東西啊?
他勉強将手臂擠在自己和那個肉.體之間,推了推,沒推掉。
是暖和的。
他又摸了摸。
順着往下滑的時候,手被捏住了。
“你..在做什麼?”有些低沉,語氣帶着慵懶。
青苗想起來了,這是何初煦。
自己和何初煦一起睡了一晚。
青苗擡頭看去,何初煦還沒睜眼,眉頭緊鎖,有被打擾睡覺的煩躁。
距離太近了,青苗清晰看到了何初煦鼻梁側邊的那顆痣。
“何初煦。”
何初煦身體還沒醒,隻是意識逐漸被喚醒了,“....嗯?”
青苗有些震驚地說:“你沒有口臭欸!”
“.....”
等何初煦正式清醒,已經過了十分鐘。
青苗在此期間也隻是躺在床上陪着他醒過來。
青苗本來是想下床洗漱的,但是剛支棱起來就想到自己好像沒有牙刷。
他又看了看暈乎乎的某人,決定還是陪着他醒來在去。
“你知道我們幾點睡的嗎?”何初煦環手靠在衛生間的門框上,看着青苗拿着新牙刷刷牙。
“唔...幾點?”
何初煦平靜地說:“四點。”
“而現在,八點,我們就起床了。”何初煦感覺自己臉色肯定很不好。
“我這輩子第一次周末起這麼早...”何初煦仿佛看到了奈何橋。
青苗漱了漱口,“我們可以吃完早飯再睡個回籠覺。”
何初煦不解,也不打算尊重,“我非得吃這餐飯嗎?”
“青苗我告訴你,我不吃這頓不會死,但是我現在不去睡覺一定會死。”
青苗洗完臉走出來,聽到這句趕緊拿手在何初煦嘴巴前揮了揮,“哎呀你亂說什麼呢?”
“你們家樓下那個早餐店真的很好吃啊,我老早就想帶你去了!”
青苗又回想了下,“應該是我第一次來你家就想帶你去吃了。”
何初煦沉着眸子,不善地盯着青苗。
青苗不甘示弱地一直回望。
剛洗完臉,水珠都沒擦幹淨,挂在睫毛,嘴巴上亮晶晶的又紅潤,眼眸璀璨宛如閃爍的綠寶石。
何初煦敗下陣來,苦悶地進去洗漱。
樓下早餐店的阿姨看到青苗又過來吃飯,開心的不得了,連忙把喇叭關了過來招呼。
“小帥哥又過來了?”阿姨熱情的将他們帶到了靠門的座位,“哎呀今天小帥哥還帶了一個大帥哥來啊!”
我在這裡天天經過都不認識嗎?何初煦想。
他看着興緻勃勃恨不得把店裡每一樣都點上一份的人,怎麼這人就來吃了一次老闆就記住了。
青苗還在樂呵呵地和阿姨對話:“是呀是呀,他第一次來,給他上一個招牌粉吧!”
“好嘞!那小帥哥你吃什麼?”
“我要...”
“你隻能喝粥。”何初煦出聲打斷了青苗的思考。
青苗不樂了,“為什麼啊?”
“你要養胃,不能吃太刺激的。”何初煦眼神有些冷冽,“昨天吐得那麼厲害,還想再來一次?”
阿姨聽了也趕緊說:“唉不得了不得了,小帥哥我們店的粥也很好喝的。”
又羨慕到,“你們是兄弟嗎?感情這麼好啊!哥哥好關心弟弟喲。”說着笑眯眯地看向他們。
青苗被說的小臉通紅,胡亂的點了碗甜粥。
不過這甜粥也很好吃,阿姨沒有誇大其詞,青苗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碗。
他邊吃邊偷瞄何初煦,突然,想到了什麼。
昨天,他和何初煦見面了。
但是,晚上睡着他沒有變成何初煦身邊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