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一聲詭異的尖叫聲,對方的臉開始冒起黑色的煙霧,顧凜看到,又不斷地捏出一把把黑鬥,朝着那個黑衣人砸過去。
随着黑霧不斷消散,那人的身形也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顧凜才停手。
停手後,耳邊突然傳來街道上熱鬧的嘈雜聲和車輪聲,顧凜這才回頭發現,街上人來人往,絲毫沒有剛才的冷清。
不遠處的大柳樹下,好幾個閑着的人力車夫在那等生意,顧凜看到這幅景象才松了口氣,連忙朝着柳樹那邊招了招手。
其中一個年輕人看到顧凜招手,連忙将車子拉了過來,顧凜這次專門朝對方的腳下看了看,發現一切正常,這才上了車。
告訴對方墨府的位置,顧凜提着琴盒,抱着剩下的黑豆上了車,一路上沒出什麼意外,顧凜的神經也不在那麼緊張。
快到離墨府不遠處的巷子口時,之前那種空靈的感覺又來了,顧凜隻感覺耳邊的嘈雜聲,離自己越來越遠。
正午的太陽毒辣無比,好像整條大街上,隻有車夫拉着自己獨自前行,而看得到距離的巷口,卻始終不見拉進距離。
自顧埋頭拉車的車夫,像是一點異常都沒有感覺到,顧凜見狀,連忙将剩餘的黑豆朝着兩旁不斷撒出去。
一開始并不明顯,但和巷口的距離在不斷拉近,直到顧凜将所有的黑豆全部撒完,車才終于到了巷子口。
進了巷子口,之前那種詭異的感覺一下子消失不見,入目的是墨府那無盡的白牆。
顧凜松了口氣,摸了摸胸口的娃娃,不到萬不得已,自己不想輕易麻煩他。
顧凜不清楚對方在外面出手的代價是什麼,但他能清楚的感覺到,一開始跟自己出門的小娃娃很活潑,但到了現在,已經是很長時間沒有過動作。
想到這兒,顧凜心裡有些着急,讓車夫加快了速度,等到了墨府門口,就見十三婆靜靜的站在那裡,不知道等了很久。
顧凜看到十三婆後,終于是徹底放了心,拎起琴盒,摸出銀元遞給車夫,就朝着十三婆快步走去。
老太太看着顧凜泛白的臉色,沒有血色的嘴唇和眼下的烏青,沒說什麼,将人讓進了府裡。
等顧凜進了院子,才看見十三婆從院中的石桌上端起一碗黑紅色的粘稠液體,遞到了自己嘴邊。
“快喝了吧,喝了,就沒那抹難受了。”
顧凜皺着眉,看着碗裡那一坨不明物體,聞起來到時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兒。
但是那顔色,顧凜愣是沒下去口,但是看到十三婆那不容置疑的臉色,顧凜接過碗一口悶了下去。
幹嘔了幾下,顧凜抄起石桌上的茶壺,猛得灌了大半壺茶水,才将那個味道壓了下去。
十三婆見顧凜乖乖喝了,滿意的點了點頭,“去吧,去和他報個平安。”
顧凜點頭,轉身朝着昨晚的新房走去,像是想到了什麼,伸手将胸口的娃娃掏出來,發現原本白白胖胖的小身子上布滿了裂紋。
之前塞進去的黑色發絲,已然化為了灰燼,将娃娃染的有些灰撲撲的,顧凜捏起袖子将娃娃擦了擦,放回了原來的口袋。
他能感覺到,身上那些纏繞的發絲正在逐漸消散,寒冷朝自己襲來,四肢逐漸變的僵硬,之前受傷時的感覺正在慢慢找上自己。
顧凜加快了步伐,有些僵硬的朝着房間跑去,進去後,亦步亦趨的到了床前,将自己甩了上去,貼着墨軒躺在了一起。
突然,極緻的困乏淹沒了顧凜,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夢裡自己還是在墨府。
顧凜下了床,出了屋子,身體不自覺地朝着後花園的湖邊走去,到了湖邊,發現湖心亭上有着一個穿着月白色長衫的傾長身影。
墨發如瀑,靜靜的坐在那裡,手上拿着一卷書,正在細細研讀,顧凜情不自禁的上前,那人像是察覺到有人過來,擡頭朝着顧凜的方向看去。
顧凜看清楚對方的樣子,會心一笑,腳步加快了幾分,到了跟前,看着對方仙姿玉章的坐在那裡,心裡有些癢癢。
伸出右手,夢境随着自己的意識顯化,手中突然出現了自己之前帶回來琴盒。
顧凜将琴盒放在石桌上,微微抿了抿唇,朝着墨軒柔聲開口道:“之前說過,回來要給你演奏西洋樂器,擇日不如撞日,想聽嗎?”
“嗯”
墨軒微微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書,專注的看着顧凜打開琴盒,拿起裡面的形狀奇怪的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