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頌和濮喻都回頭看了一眼,停下來等喬僑追上他們。
他頭一回見喬僑這麼拘謹,沖着濮喻揮手:“嗨。”
濮喻也沒什麼反應。
甯頌一見到喬僑就好像活過來了,連聲音都透着親密:“你回家啦?”
“我一個人在學校呆着沒意思,正好鄧旬請鄭小波他們吃飯,我就過去了。”喬僑率先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對甯頌說:“我去你宿舍啊。”
“好啊,正好我還給你帶了點點心,我媽媽自己做的。”甯頌說。
喬僑笑:“那我們真是心有靈犀,我也給你帶了牛奶餅幹!”
說完踏一步上前:“我幫你拿一個。”
甯頌居然也沒拒絕他,立馬把裝了營養品的紙袋子給了他。
“這麼多吃的?”
“還有一些營養品。”
甯頌意識到大少爺一直沒說話,很乖覺地把他拉入進來,“喻哥給的。”
喬僑笑着對上濮喻的臉,但濮喻依舊沒什麼表情,喬僑就有點不知所措的感覺。
濮喻補了一句:“是我媽拿給你的。”
濮喻自己都能感覺到甯頌和喬僑的不自在。這兩人平時很能聊,在班裡一到休息時間就湊一起。
現在都這麼拘束,當然是因為自己在場的緣故。
所以快走到天橋的時候,他就對甯頌說:“我就不送你去宿舍了。”
“不用送不用送。”甯頌立馬摸到自己的雨傘,好像早就已經迫不及待。
濮喻抿了下嘴唇,看着甯頌往旁邊挪了一步,将自己的雨傘完全撐開,雨傘砰一下在大雨裡綻放,推出四濺的水花。
濮喻一個人往天橋那邊走,甯頌才看到他另一側沒有撐傘那隻手濕漉漉的,袖子上顔色明顯也要深一點。
這雨太大了,濮喻應該有盡量把雨傘往他這邊傾斜。
等濮喻走遠了,喬僑才大喘一口氣。
甯頌看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地一起笑了起來。
“你在濮家呆一下午啊?”喬僑問說,“這下你又要火了,我都在論壇上蹲一天了,他們都在扒你。”
甯頌說:“我還沒被扒完麼?”
他以為他都被那些人扒盡了。
“他們現在在扒你和濮家的關系啊。”喬僑說。
甯頌覺得無所謂。
随便他們扒。
反正他現在已經是整個上東公學最底層的人了,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事實也正如他所料的那樣,那些人扒來扒去,最後也就扒到他爸媽疑似在濮家做工的事。但他本來就是貧民區出身,出身問題已經被嘲爛了,在濮家做工,和濮家扯上那麼點聯系,反倒比他們想的要好一點!
“我就說嘛,他下港灣出來的闆上釘釘,怎麼可能和濮家沾親帶故。濮家十八代就沒有窮親戚!”
“還有人猜他和濮喻的關系,暗示他們倆有一腿呢,更是笑死人了!”
“哈哈哈哈哈,最不可能的就是他們倆有什麼吧,故意這麼說,就是想踩一下豆芽菜罷了。”
“害我擔心了半天,還以為我家達西先生是什麼骷髅愛好者!原來是大少爺和他的小仆從啊!”
甯頌看的直打哈欠。
他對這些言論完全免疫。
要是說他遊戲差他可能還會跳腳,淨是一些他不在乎的東西。
他懶得再看,将窗簾和床簾都拉好,關了燈,沉沉躺下。
他身體素質差,今天下雨,有點冷,他感覺自己有點感冒的趨勢,他很謹慎,剛感覺有點不對勁,就立馬沖了個感冒沖劑喝了。
嘴巴有點甜甜的苦,他聽着外頭的雨聲和轟隆隆的雷閉上了眼睛,困意襲上來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撐着眼皮看了一眼,看到一條短信。
是一串很陌生的号碼,短信上隻有幾個字,說:“你晚上少吃水果,傷脾胃。”
不一會又一條:“奶制品也少吃。”
甯頌昏昏沉沉,回:“你誰?”
對方過了好一會才回:“濮喻。”
甯頌心頭一動。
想起來了,下午去遊泳館,濮喻還給他打過電話來着。
“不好意思,忘了存你号碼了。”他撐着困意回。
濮達西回:“沒事。”
“你早點休息。”
他很意外濮喻這樣的悶葫蘆,大半夜還會發信息囑咐他這些。再聯系論壇上剛看到的那些說他和濮喻雲泥之别的話,就感覺更奇妙,身體好像都變輕了,飄在雲端裡。
但腦袋變沉了,更困。
有那麼一瞬間,他眼前幻視【秋刀魚】。
剛認識時候的【秋刀魚】其實很拽,那時候的【秋刀魚】言簡意赅。
現在雖然也言簡意赅,但是溫柔很多,上次還囑咐他保重身體,有時候周身環境太惡意,網絡上陌生人的善意反而更溫暖。
他昏昏沉沉,腦子一時錯亂,用回複【秋刀魚】的語氣回複濮喻:“謝謝小魚兒的關心。”
手指點了發送,人就徹底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