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索羅米老師?”他試探性出聲,“在嗎,菲利波·巴索羅米?”
無人回答。
突然覺得這一幕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北冥待體力恢複了一點後,便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到飛舟的邊緣,靠着圍牆往下看。
隻見,深藍頭發的男人綁着一個劇烈掙紮的年輕人飛上來。
北冥:“……”
确實很眼熟啊。
隻是當初的那個當事人換了個視角罷了。
“我***踏馬*靠***你**!”被巴索羅米無情扔上飛舟後,年輕人扭動着身體,吐出一大串北冥聽不懂但就是讓人覺得十分髒的話語。
“聒噪。”
巴索羅米皺眉,伴随着這兩個字,年輕人的嘴就被冰凍上。
“嗚?嗚嗚嗚!”年輕人瞪大眼,奈何自己被綁得嚴嚴實實,隻能奮力蠕動到巴索羅米腳邊,試圖用表情表達出自己的憤怒。
“既然已經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就别想着後悔。”巴索羅米垂下灰藍的眸子,毫無感情的開口,“難不成,尊敬的‘曠野魔法師’——艾德·弗萊斯先生也會出爾反爾?”
艾德融化嘴上的冰,破口大罵:“你放屁!”
“想要邀請我去做老師的魔法學院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光是大大小小的邀請信我就有上千份!要不是那天我簽名簽得太多形成了條件反射,一不留神就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你覺得你們能邀請到我嗎?!”
年輕人頂着一頭奶奶灰短發,其中一縷頭發是翠綠色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猛一看就像剛打完架的不良青年。
他用那雙紫色的眼睛死死瞪着巴索羅米,語速極快:“你這架勢無論怎麼看都不像來接我入職的,反而像來找我茬的!剛見面的時候,誰特麼能想到你是阿克圖洛斯學院的老師啊!而且不是說來接新教師的嗎,你不提一句入職的好處,直接拿走邀請信,上來一句你是不是反悔了——我踏馬反悔了啥?!你倒是說清楚啊!”
“然後不分青紅皂白就揍我一頓,我反抗就說出爾反爾,還把我綁上來。要不是我看到了飛舟‘明華’,不然還真反應不過來你是阿克圖洛斯學院的。”艾德咬牙切齒,“你***的!簡直有大病!”
一旁的北冥深以為然。
簡直就是嘴替啊。
聞言,巴索羅米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反思自己。
“……抱歉。”他說,“這種事情已經發生了太多次,我向你道歉——并代表阿克圖洛斯學院,希望艾德·弗萊斯先生可以來我們學院教學。”
艾德毫不猶豫:“我不接受道歉!”
巴索羅米的眼神瞬間就鋒利起來,艾德隻覺得自己身上的冰繩更寒冷了。
艾德打了個冷顫,被憤怒覆蓋的大腦終于降溫。他反應過來,自己與對方有一定的等級差距,打是打不過的;他的名字寫在了帶着契約魔法的邀請信上,也是沒辦法反悔消除的。
但,輸人不能輸陣。
他轉了一下眼珠,眼角餘光瞥見一旁看戲的北冥身上。
看着北冥蒼白無害的面孔和氣質,艾德靈光一閃——
“那個家夥,也是被你‘搶’過來的吧?”
他用反問的語氣說出了肯定的含義:“怎麼,貴校現在淪落到連這種魔法師都要的地步了嗎?”
又躺槍的北冥:“……”
長得無害好欺負是他的錯嗎?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艾德又不是教皇之子,巴索羅米沒必要忍着,語氣逐漸冰冷,穿着的衣服上也凝聚了些許冰霜。
大有一股“你再廢話一句我就以武服人”的架勢。
“讓我去你們學院當老師可以,不過我有一個要求……”艾德·弗萊斯轉過頭,紫眸定定的盯着看似茫然無措的北冥,“讓他,做我的搭檔!”
他嘴角勾起:“别以為我常年居住在精靈之森就不知道這些了——學院教師可選擇另一名教師作為搭檔,可共享任務、也能幫助對方授課——我想,這位年輕的先生應該不會拒絕的吧?”
巴索羅米目光微凝,同樣看向北冥。
他早就察覺到北冥的存在,隻是一直沒放在心上,直到被艾德特意點出,他才分出了注意。
陽光明媚,帶着裂痕的鏡片反射着太陽的光芒,遮擋住了灰綠長發的青年的眼睛,僅能看到他錯愕迷茫的表情。
巴索羅米開口:“塞拉爾·艾拉克萊先生,你的想法是?”
聽到他的話,青年才如夢初醒一般,露出了腼腆的笑容:“共享任務,幫助授課?這就是搭檔教師嗎……我同意做這位,嗯,艾德·弗萊斯先生的搭檔。”
——可以讓别人幫忙做任務,也能讓對方幫自己授課?
這叫什麼,瞌睡了就有人送上枕頭?
天知道,北冥用了多大勁才壓下差點上天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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