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日熱過一日,盧宛向來是禁不住熱的,便常常往湖畔水榭跑。
沁涼的微風輕拂過水榭帳幔,微垂在泛着漣漪的湖面上,若隐若現。
盧宛坐在案前,一面烹茶,一面賞荷,這都是她喜歡做,能教她心中覺得惬意悠然的事情。
醺醺的日光教人泛起睡意,盧宛懶懶地為自己斟了一盞茶,正要喝,卻忽聽水榭外傳來腳步聲。
她有些納罕地轉頭,卻見侍候在水榭中的女使,不知何時全都退了出去。
她的目光,與謝行之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
微微笑了一下,盧宛眉眼彎彎地問道:“攝政王怎麼有空來這裡,可是今日不忙?”
望着面前嬌豔女郎笑起來明眸善睐,傾國傾城的模樣,謝行之面上淡漠的神情未變,眸色卻變得有些微晦澀不明。
此時盧宛身着珍珠白衫裙,并同色褙子,發髻也不過是居家的随雲髻,隻戴着一支青玉钗。
但偏偏如此素雅簡約的裝扮,卻因她笑靥如花的模樣,而顯得動人得恍若明媚天光一般。
沉步行至盧宛的身側,在她有些茫然納罕的目光中,謝行之坐在她的身旁。
“夫君?”
察覺到謝行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怪怪的,盧宛搖扇望着他,神情含笑地微微皺眉。
謝行之擡手,摩挲着她小巧的下颔。
在盧宛尚還有些困惑,不曾反應過來的淡淡微笑中,他垂首,微涼的唇印上了她柔軟的唇瓣。
“唔……”
有些匆匆地将他推開,盧宛理了理自己有些散亂微皺的衣襟,嬌容绯紅道:“你……你……”
左右瞧了瞧,好在為了避暑氣,水榭懸着帳幔,方才的那一幕應該不曾被人發現。
紅着姣好的面容,在謝行之愉悅的沉沉低笑中,盧宛擡手推了推他攬抱着自己的手臂,望着他嗔道:“這還是白日呢!”
謝行之望着她,意味深長地颔了下首。
他眸色微暗,輕笑道:“那宛娘的意思是,晚上便可以了?”
盧宛隻覺面容燙得愈發厲害起來。
她雖赧然,卻羞怯地垂下眼眸,有些虛張聲勢道:“我的意思有何用?便是我不允,攝政王晚上便肯不碰我嗎?”
她的話,教謝行之低沉沉地又笑了起來。
修長的指節挑起盧宛的下颌,謝行之炙熱洶湧的親吻,又落在她的唇上。
盧宛望了望帳幔掩映的水榭之外,打量外面的人應該是瞧不見水榭中的光景,于是阖了阖眼眸,認命般不再掙紮。
她仰着面容,擡起藤蔓般柔細柳臂,反勾住男人的脖頸,主動回抱着他。
被帳幔半遮半掩的水榭中,氣溫越發旖.旎灼熱。
纏.綿.缱.绻在一起,難舍難分的兩人,自是沒有察覺到遠處拱橋上的人,正朝他們方向望過來。
侍候在身側的女使低聲驚呼一下,忙背過身去,捂上眼睛,不敢過多窺探主子們的私.秘之事。
而站在橋上的謝芙,則望着被男人抱在懷中,肆意親吻,撫.弄,卻不躲不避的嬌柔女子,神色陰沉憤恨,又帶着些難為情。
“這個狐媚子,真是不知廉恥!”
她跺了下腳,雖然知道這件事輪不到她來置喙,但看到平日裡冷淡肅穆的父親,對盧宛這般極盡寵愛,卻還是忍不住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