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甯郡主卻是大怒,指着蘇钰道:“你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郡主啊,你沒有算過輩份嗎?”蘇钰笑着說,“你與晉陽長公主是堂姐妹,是薛大公子的姨媽啊。”
楚王爺是當今顯慶皇帝的親叔叔,晉陽長公主是顯慶皇帝的親姐姐。楚王爺與晉陽公主是不隔層的親叔侄。
這樣親近的血緣關系,外甥娶姨媽,陳側妃這是瘋了吧。
“這……”宜甯郡主頓時愣住了,她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世家大族成親,多是不看重輩份的。”
蘇钰道:“那是血緣疏遠的,仕族大家四代同堂不分家,幾十房人免不了各種串親。但是嫡親血脈,從來沒有哪家敢如此的。”
不分家的世家大族,幾百口人聚居,說起來都是堂兄弟、表姐妹,算起來己經是一表三千裡。像這種錯輩成親,沒有妨礙。
而薛遲與宜甯郡主的血緣關系太近了,根本就是挑戰倫理底線。
“胡說,你胡說八道!!”宜甯郡主跺着腳,神情頓時焦急起來。
薛遲是她和陳側妃把京城世家公子翻了幾遍後挑出來的,可謂是千挑萬選。
怎麼就不合适呢,不,一定是合适的,蘇钰就是胡說八道。
蘇钰道:“你可以去問世子。”
“對,我去問小弟,小弟一定會給我做主的。”宜甯郡主說着,轉身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好像想起什麼,宜甯郡主突然停下腳步,又回頭對蘇钰喊着,“你給我等着,我不會放過你的。”
随後一路小跑離開了。
“哈哈哈……”蘇钰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宜甯郡主果然夠逗樂,陳側妃也是個神人。自己憑借着男人,從丫頭到側妃一步登天。就拼死為自己女兒謀劃,希望兒女也能通過這條路往上走。
她卻從來沒有想過,兒女的父親己經是親王了。還想再往上走,通過婚事努力己經不可能。隻能是楚王爺努力當了皇帝,兒子封太子,女兒封公主,才算是更上一層樓。
“陳側妃也太異想天開了。”綠川旁邊看的歎為觀止。
以前她隻是覺得宜甯郡主有些蠢,現在看來何止是有些,根本就沒長腦子。
雖然慕容甯不管宜甯郡主的教養問題,但是府裡的教養嬷嬷那麼多,陳側妃依然能把女兒教成這樣,也是真厲害了。
“一個側妃,一個郡主……”蘇钰說着。
不管宜甯郡主如何蠢笨,她都是郡主,身份擺在那裡,哪怕再拖幾年,也随時可以挑個如意郎君。
這就是會投胎,再怎麼作死,都有親爹收底。
綠川突然道,“說起來,姑娘還沒見過薛大公子吧。”
蘇钰想了想,道:“還真沒見過。”
雖然京城的世家公子并不多,但圈子卻是劃分的清楚。她以詩詞書法見長,結交的都是文人。
大家聚在一起,談詩論畫,總有一個共同話題,屬于有錢有閑又有才這個範圍的。
薛遲不同,他很有錢很有才,卻沒有閑。
顯慶皇十分喜歡這個外甥,幼時便被接到宮中,與皇子們一起讀書,課業非常非常多。他本人又十分上進,書讀的格外好,孩童時就有佳句傳出。
成年後,别家的公子哥還在四處胡鬧,薛遲己經進六部觀摩學習。成天與公子哥的爹打交道,雖然年少,卻是出了名的老成嚴謹。
這樣的生活軌迹,别說與她沒有交集,與京城絕大多數公子哥都沒有交集。
“我聽府裡的管事說,這回二老太爺出征,薛大公子也跟着去了。”綠川說着。
蘇钰想了想,道:“六部走動,隻是積攢文官經驗。跟着去邊關曆練,更能增加閱曆,會跟着去也正常。”
薛遲更像是傳說中的孩子,“别人家孩子”的升級版。
對“别人家孩子”還能嫉妒一下,對傳說中的孩子,隻能五體投地的拜服了。
“薛大公子也快二十歲了吧,好像公主府對他的親事也不着急。”綠川八卦着。
一般來說,就算是男兒二十歲也該成家了。
“他那麼得皇上喜歡,多半會賜婚吧。”蘇钰說着,“誰知道呢,反正與我無關。”
她還要寫回信呢,未曾謀面的筆友,占據了她的全部心思。
磨叽到晚飯時分,蘇钰終于把回信寫好,不再糾結。
她在信中相約回京後見面,現在就看他要不要見了。
“蘇姑娘,王妃請您過去用飯。”管事媳婦進門傳話。
蘇钰點點頭,道:“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