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蕊接到的人的時候已經傍晚,少年就那麼站在門口,遠遠看過去過分單薄。
沈栖靠在行李箱上,擡起頭看她一眼禮貌性地點點頭。
紅蕊放輕聲音,說:“梁先生派我來接您,按照合約您應該與他同居一年以上。”
沈栖點頭,一雙異瞳襯着微紅的眼皮,在陽光下顯得清冷又漂亮。
他拎起自己的大行李箱,估計很沉,用力的時候手腕内側都繃起很明顯的弧度。
紅蕊視線微偏,看到他彎腰放箱子時明晰的脊骨弧線,心想,年紀小了點兒。
十八歲就送去結婚,不知道他家裡人怎麼舍得。
沈栖長得很漂亮,是那種一眼看過去就會令人心動的好看。
紅蕊禮貌性提醒,“到梁先生家有一個小時的車程,您要是困了可以睡一會,或者如果您有什麼想問的,也可以問我。”
沈栖遲疑了一會,他想問的很多,最想問的是能不能反悔。
無他,這個婚姻有點離譜,是個娃娃親,但結婚對比他大了九歲。
婚約定于二十八年前,當時的沈家是平洲本土豪門,給初到的林家行了個方便助他們打下根基站穩了腳跟。
聯姻是常用手段,正好林老爺子的女兒也就是梁喑的母親和沈母同時有了孩子。
林老爺子大手一揮,給了5%的股權作為定禮,沈家也送了一塊地作為約定,隻等着兩家孩子降生。
後來兩家生下的都是兒子,再加上發展相去甚遠,十幾年過去自然而然也就斷了那層關系,就也沒人再動過那個心思。
現在沈家瀕臨破産,沈如海走投無路,這才又動了聯姻的念頭。
婚約本身屬于沈栖遠在英國事業有成的親大哥沈正陽,但他事業有成,将來還要繼承沈家的祖業,唯一的人選就隻有他這個沒什麼用的次子。
沈栖有些焦慮,傳言說這個聯姻對象為人狠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做起生意來兵不血刃,是個很不好惹的人。
如果對方知道他隻是替嫁,不是他真正要娶的人怎麼辦?
沈栖壓下不安,問紅蕊:“梁先生今天在家嗎?”
紅蕊說:“梁先生最近在忙一個并購案,目前不在家。”
沈栖松了口氣,隐約覺得胳膊有些癢。
他不好形容那種感覺,像是從皮膚表層又像是從神經末梢傳來,找不到根源,隻能徒勞地用拇指以作緩解。
沈栖忍耐着不适,擡頭看向前方專注開車的紅蕊,小心翼翼低下頭輕喘了口氣,悄悄用手機輸入了梁喑兩個字。
入眼全是他如何吞并擴張打壓幹掉競争對手的新聞,絕對強悍的做事風格間夾雜着幾條對他的敬畏與非議,以及對他感情生活的猜測。
梁喑沒有公開過任何戀情,性向成謎。
沈栖一行行看下去,翻到一張側影照片,眉目鋒利表情淡漠,深黑色的西裝穿在他身上有種不近人情的苛刻。
他從公司大樓出來,正側頭跟紅蕊交代事情,表情有些沉,極其硬派的英俊面龐外露幾分自内而外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