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這麼矜持,大家都是……”
“我說不用。”沈栖放下蛋糕,望着對方的眼睛,一字一頓拒絕:“我不打算和您交朋友,也不會一起玩,您聽明白了嗎?”
男人但望着他嫩白如蔥的指尖與削薄的伶仃脊骨,仍不死心,“你……”
林延當場擡手一攔:“他說了不要,你聽不懂嗎?再糾纏我要叫保安來了!”
男人也不想鬧大,聞言聳聳肩,“那好吧,有機會再認識。”
“您好,沈先生。”
“我真的不想交朋友,您……”沈栖已經被剛才那個人煩夠了,微微蹙起眉,發現不是剛才的男人。
眼前男人西裝革履,說起話來畢恭畢敬:“您是沈栖沈小先生嗎?我是本店的經理,敝姓李,有位先生想請您上去坐一坐。”
林延經過剛才的搭讪,警惕性直接拉滿:“不去。”
“呃,抱歉我忘了告訴您。”男人微微彎腰,恭敬解釋:“那位先生是……”
“管他是誰都讓他滾蛋,讓他少動這種歪心思,否則我打得他滿地找牙。”
男人望向沈栖,隐晦提醒:“先生姓梁。”
林延一聽就冷笑,“姓愛新覺羅也不行,大清亡了,少來套近乎。”
經理:“……”
沈栖聽見梁這個字的時候,腦子裡瞬間冒出一個名字來。
他順着光線往樓上望了一眼,在一株巨大綠植的遮擋下,隻露出男人高大挺拔的側影,又因為光線昏暗,更顯壓迫。
他素未謀面的丈夫回來了,就在這兒,要見他。
這三個念頭交織在沈栖心裡,讓他剛舒服一點兒的胃部驟然緊縮,連帶着指尖神經都不自覺跳了兩下。
男人靜靜等待,雖然沒催促但也沒打算給沈栖另一個選項。
僵持之下,沈栖放下吃了大半的蛋糕,剛起身就被林延一把拽住他:“你幹嘛去?”
沈栖:“沒事,我認識的。”
“我怎麼不知道你認識的人裡有姓梁的?”
沈栖不好解釋梁喑的身份,隻好含混:“……是我一個親戚。”
林延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
沈栖跟着經理走向二樓隐蔽的空間,和樓下截然不同,這裡布置清幽幹淨,透明玻璃隔出一個幹淨的空間。
男人背對他坐着,姿态閑散單手撐頭,純手工裁剪的黑色西裝随意丢在一旁,白襯衫挽到小臂露出明晰的肌肉線條。
“梁先生,沈小先生來了。”
梁喑略微擡手,示意他退下。
沈栖心髒裡的那根線順着血管遊弋,從眼睛裡穿出來直直落向近在咫尺的男人背影,人和動物一樣,會有很自然的生理反應。
意識不斷報警,無形的紅燈緊急閃爍。
“好巧。”
短短兩個字,在微啞的沉嗓下透露出強烈的壓迫感。
沈栖不太想認同這個巧字,但事實擺在眼前。
這個初次見面的場合完全在沈栖的預料之外,不知道他會不會以為自己在撒謊。
雖然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真的隻是出來吃個飯又不是出來出個軌,就算他在這兒偶遇,也代表不了什麼。
沈栖酒意有些上頭,微昏着腦袋很緩慢地打了個呵欠。
梁喑轉過身,順手将指尖的煙按滅在水晶碟中。
沈栖看到那隻手骨骼明晰的手青筋分明,有一種能輕而易舉掐碎人骨頭的力量感。
視線上移,沈栖灼燒的胃當場抽了一下。
怎麼是他?!!!
梁喑斜靠着椅背坐在那裡,冷峻眼神裡透着久居上位的審視。
沈栖莫名打了個寒噤,有一種被天敵注視住的慌張。
心髒不受控制地狂跳,一下下頂着心肝脾胃,幾乎要把腹腔内所有的器官都一并撞碎,最後在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
梁喑看他的眼神太過鋒利,又像是似笑非笑,很像意外在陷阱中發現了一隻獵物。
那種居高臨下,掌控生死的眼神帶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壓迫感。
沈栖沒敢擡頭,餘光難以抑制地飄在他肌理溝壑分明的小臂線條、包裹在白襯衫裡飽滿充實的胸肌與緊窄精瘦的悍腰上。
“沈栖。”
“啊、啊?!”
梁喑擡手倒了半杯酒:“過來坐。”
沈栖掌心濕透,隔了好一會才找回反應,十分乖順走過去在他面前坐下。
梁喑将那半杯酒推到他面前,“過來玩?”
沈栖捏緊手指,鼓起勇氣反問他一句:“您是……梁先生?”
“梁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