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袁青青在圈内的身份地位,摁死他們就跟摁死一隻螞蟻一樣輕松。
不行!不能這樣做。
經紀人立刻改變計劃,對宋揚道:“你現在就去醫院,先穩住許音,最好能把她帶走藏起來。袁青青他們就算能查到孤兒院,再查到這邊也需要一定時間,你就趁這段時間,把許音調|教好了,到時候再帶到袁青青面前。”
“到那時,你就是袁青青的女婿,她就算有什麼怨氣,看在女兒的面子上也會忍着,而且還得關照你。你想想袁青青背後的資源,到時候你想演什麼,不都是她一句話的事情。”
宋揚聽着經紀人給他畫的餅,臉上逐漸浮現起貪婪的神情。
“知道了,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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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
許音艱難地坐起身,緩緩地将腳往地下放,然而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也做得無比艱難,臉色蒼白,大顆的汗珠掉下來。
這時,一名護士走進來,急忙攔住她:“你怎麼就下床了?!”
許音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我想上廁所。”
護士扶着她上完廁所,見她那麼艱難,忍不住道:“你家人沒有來陪護嗎?”
許音怔了怔,随即苦澀地搖搖頭。
護士見她眼角有一大塊淤青,臉頰也有些腫脹,卻依然能看出底下漂亮的五官,腦子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同情道:“你有錢嗎?最好還是請個護工吧。”
她話音剛落,一個戴着口罩和鴨舌帽的男人闖進了病房。
許音一看到他,臉色瞬間慘白,下意識瑟縮地躲到床頭去。
男人正是宋揚。
他直接沖過來,粗|暴地揪住許音的領口:“是不是你把消息洩露出去的?!”
許音瑟瑟發抖,雙手恐懼地護住頭。
護士看不過去了,上前阻止:“你在幹什麼?病人剛剛做完手術……”
然而宋揚卻毫無顧忌地把她推開,惡狠狠地看着許音:“你以為你把那些東西發出去,你就能離開我了嗎?!”
他平時那張溫潤的臉龐,因為此刻猙獰的表情,變得極為恐怖。
許音害怕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是一個勁地搖頭。
“賤人!”
宋揚擡起巴掌,就要朝她打過去。
許音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臉上滿是麻木和疲憊。
就這樣吧。
被他打死了,是不是就能解脫了……
然而慣常的疼痛卻沒有降臨在她身上。
她聽見一個痛厲的女聲:“住手!”
随後耳旁傳來重物落地和宋揚的痛呼聲。
許音遲疑地睜開眼睛,卻看見小小的病房不知何時擠滿了人。
宋揚被兩個高大的保镖摁在地上,拼命地掙紮着。
而在病床前,一個漂亮優雅,她無數次在電視上看到的人,激動又痛惜地看着她。
袁青青看着許音這張傷痕累累的臉。
眼睛和臉型像自己,鼻子和嘴巴卻像她爸爸。
她還在襁褓裡的時候,自己就無數次地對着那張可愛的小臉,幻想她長大以後的模樣。
她原本應該幸福快樂長大的小寶貝、小公主,卻被人傷害成這個樣子。
袁青青再也忍不住淚水,她不敢擁抱她的孩子,隻是小心地握着她的手,哭着安撫:“我的小影,我的寶寶,媽媽終于找到你了……”
許音呆住了。
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充滿了魔幻的意味。
她知道自己不是父母的親生孩子。
自從弟弟出生後,養父母對她一下子就冷淡下來,平時非打即罵,後來更是想把她嫁給一個傻子,來換取高額的彩禮。
後來她無意中和宋揚認識,被他的溫和有禮打動,本以為這是自己的救贖。
然而和宋揚在一起後,他便逐漸暴|露出暴虐的本性,動不動就打她。
這次更是嚴重到把她的肋骨都打斷了三根。
她無數次想要逃離這個男人的魔爪,卻又一次次被抓回來,然後遭受更可怕的毒打。
而她所謂的“親人”,更是在其中充當了幫兇的角色。
每次被欺負的時候,許音總會幻想,自己的親生父母能從天而降,拯救自己。
可現實卻讓她一次又一次地失望,最後徹底絕望。
當這一切真實發生在她眼前的時候,她并未覺得感動,隻覺得這是老天又要戲弄她的一次把戲。
她抿着唇,将自己的手從袁青青手裡抽出來。
袁青青怔了一下,但看到許音臉上的小心翼翼時,瞬間什麼都明白了,心髒仿佛被一把匕首狠狠地紮了進去。
她怕傷害女兒,不敢強行去拉她。
但心中的戾氣無法發洩。
她安撫好女兒,轉過臉時,已經是一片冰寒,用看死人的目光看向被摁在地上,死狗一般的宋揚。
“把人帶出去,别打擾病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