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離開書房後,孫福有趕緊進來伺候。
“哎呦,好陛下,您就算想懲罰将軍,也不能總拿龍體開玩笑,可把老奴心疼壞了。”
孫福有一邊幫陛下整理奏折,一邊絮叨。
祝蔚煊已經将奏折全部批完,知道他誤會了,“朕沒有。”
孫福有:“那好好地,陛下怎會燙傷舌頭了?”
祝蔚煊自然不能說是因為看将軍的大手走了神,“多嘴。”
孫福有:“陛下就是罰奴才,奴才也要說,陛下的龍體最要緊。”
祝蔚煊知道孫福有是真心為他龍體着想的,于是把鍋扣在了将軍頭上,“平日裡都是你給朕沏茶,茶溫合适才讓朕喝,将軍沏好茶直接讓朕喝的。”
孫福有不疑有他,當即埋怨道:“将軍怎麼也不知道提醒陛下。 ”
祝蔚煊好似随口那麼一說:“将軍是武将,沒那麼仔細也屬正常。”
孫福有可是個人精,頓時噤聲了,陛下這是在為将軍說話呢,孫福有滿腹疑慮,
在他看來陛下之前每日睡醒都怒氣沖沖,恨不得将夢中之人千刀萬剮,可見在夢中被欺負極狠。
可如今夢中之人出現在跟前,陛下念着他是有功之臣,不懲罰已經天恩,竟還替其說話,好似袒護。
更不用說,陛下本來不想用午膳,隻因他提了一嘴将軍早膳沒吃,陛下就改口了。
祝蔚煊見他又露出那欲言又止的神色:“想說什麼?”
孫福有搖頭:“奴才不多嘴。”
祝蔚煊:“朕準你多嘴。”
孫福有就等陛下這話,笑道:“奴才愚鈍,有些想不明白陛下現在對将軍是何态度?”
祝蔚煊:“将軍是有功之臣,朕一向賞罰分明,不會假公濟私。”
孫福有:“陛下英明。”
祝蔚煊這話也不知是說給孫福有,還是說與自己聽的,“隻要将軍老實本分,夢裡之事,朕暫且就不追究了。”
孫福有:“那将軍一定會感恩戴德。”
祝蔚煊似是不想再說。
孫福有識趣沒繼續這個話題,“陛下也忙了一整日了,仔細身體,這行宮景色極好,陛下來這些日子,還未曾賞玩。”
祝蔚煊起身:“那就出去轉轉。”
這行宮裡處處是陰涼。
陛下在前頭走着,孫福有落後一步跟着,然後就看到他們陛下徑直走到沁竹軒,此處種着大片翠綠欲滴的竹子,叫人眼前一亮,風一吹,葉子沙沙作響,極是悅耳。
院裡掃灑的宮人瞧見陛下,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走過來行禮。
祝蔚煊并未擡腳踏進院中,“此處竹子倒是清新。”
似乎隻是來賞竹。
孫福有提醒:“陛下,将軍住在此處。”
祝蔚煊:“哦。”
孫福有有些摸不清陛下是怎麼想的,“陛下是要找将軍——”
祝蔚煊睨了他一眼。
孫福有拿扇子輕拍了自己的嘴,“瞧奴才這又說錯話了,陛下日理萬機,哪裡能記得将軍住在何處,陛下隻是賞竹而已。”
祝蔚煊冷哼,轉身就走。
院裡的宮人忙又行禮恭送陛下。
孫福有能感覺到陛下又不高興了。
祝蔚煊擡腳走了兩步停頓在原地,表情看起來很不好。
孫福有:“陛下,您怎麼了?”
祝蔚煊還能怎麼了,他都走到院子外了,那宮人又是行禮問安,又是恭送他離開,這麼大的動靜,屋裡人竟裝作不知,也不出來參拜他。
好大的膽子啊。
祝蔚煊:“朕舌頭疼。”
孫福有聞言恨不得替他受這疼,“奴才去宣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