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昕意識回籠的時候附近聲音很是嘈雜,睜開眼,身邊不少人,或站或躺,發出聲音的時那部分站着的玩家。
環顧四周,她此時依靠在一棵樹下,後背靠着樹幹,沒着急站起來,悄悄伸手摸了一下躺在她腳邊那個姑娘的鼻息,确定是個有氣兒的,這才放下心來。
不清楚眼前什麼情況,她人沒敢妄動,耳朵豎起來,仔細聽着附近那些人的讨論,還有一些膽子很大的,已經拉着附近明顯跟他們不一樣的人在詢問情況。
“大爺,這是哪兒?我們怎麼都暈了?”一個剛從地上爬起來,穿着破破爛爛布衣的男人找到站在角落的一個白胡子老人詢問。
不得不說這大哥确實會找人,一下就找到了重點npc,老頭自我介紹是村長。
這村長也是個碎嘴,給詢問的男人一通介紹,說這是新手村,這個村子裡,進來無數人,出去無數人,有的江湖赫赫有名,有的泯然衆生,終生碌碌無為,其中全憑個人機緣。
聽見新手村三個字,重度遊戲愛好者——司昕一下就想起來她失去意識前幹的最後一件事兒,坐在電腦前創建遊戲人物,點擊進入遊戲的一瞬間,眼前一黑,人就失去了知覺。
再結合白胡子村長的絮叨話,這思路算是徹底捋清楚了,現在村子裡一臉茫然東張西望的,還有那些地上躺着的,應該全都跟她一樣是玩家,至于村長有沒有發現這些玩家跟以前的那些有很大區别,那就沒人知道了。
随着清醒的玩家越來越多,新手村裡的聲音也越來越嘈雜,司昕找了幾個看着面善的玩家聊了幾句,大家七嘴八舌得出的結論就是,這遊戲不知道出了什麼bug,端遊變成了“全息”,而他們這些玩家,也因此全都被困在了遊戲裡。
所有人最後的記憶都是創建角色,準備登錄遊戲,之後就陷入昏迷,再睜眼就是這個新手村。
“怎麼那麼奇怪,咱們明明玩的是電腦端的遊戲,人怎麼進來的?”又一個半路靠過來的男玩家忍不住發問。
所有人都歎氣搖頭,沒有人能給出答案。
一籌莫展之際,就聽見身後有玩家喊了一句找npc能接任務。
瞬間,司昕身邊圍着的玩家立刻奔了過去,能接任務的白胡子村長附近被圍的水洩不通,反應慢了一拍的她,此刻是一點兒擠進去的機會都沒有。
站在外圍看了一會兒,從裡面擠出來的玩家都樂呵呵的說接到任務,并且找到了角色面闆。
聽見這話,司昕開始嘗試用各種方法調出自己的角色面闆,全都失敗後,才确定應該是有個什麼觸發機制,或許隻有接了npc的任務,才能找到角色面闆。
眼見那個村長老頭身邊擠不過去,司昕決定到處轉一轉,找其他npc嘗試一下。
跟她一樣想法的玩家也不少,很快村長附近能看見的npc身邊都擠滿了玩家。
什麼服裝店的老闆娘,小飯館的大廚子,甚至連旅店小二都被攔住詢問任務。
僧多肉少的狀态,讓司昕立刻放棄跟其他玩家擠,先在村裡轉一圈,萬一能找到什麼隐藏npc呢,也不是想占什麼便宜,主要是她剛才看見好多玩家都被擠的衣不蔽體,就她身上這件不太結實的布衣,還是别太奔放。
整個新手村以籬笆牆為分界點,籬笆牆内是npc生活區域,籬笆牆外是野怪戰鬥區域,司昕靠近籬笆牆,站在裡面觀察了一下外面的小怪。
很好,全是紅名,除了紅詞條她什麼都看不見,等級,血量,全是問号,也不知道是她跟這些小怪之間差的等級太多,還是因為她還沒看見角色面闆造成的。
圍着籬笆牆繞村一周,還真讓她找到了個不一樣的npc。
距離那個npc很遠的地方,就已經聞到異味,跟司昕一樣想法的玩家不是沒有,隻不過都讓這異味給勸退了,足以證明這股味道有多難聞。
最後就剩了司昕和另外一個女玩家,捂着嘴和鼻子,繼續靠近。
直到她們走到距離npc一米的地方,此時的npc身邊有一摞木桶,他正一手木桶一手刷子在小溪裡清洗木桶。
司昕還沒想好要不要繼續靠近,身邊的女玩家開始彎腰嘔吐,趕緊幫忙扶住,直到她吐完,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原來這條水源是橫穿這個村子的,這個女玩家剛在其他地方看見了溪流,瞧着還挺清澈,就喝了兩口,現在看見npc在溪水裡刷那帶着黃褐色污漬的馬桶,胃裡開始翻湧。
“呃……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下遊,你在村中間,應該算是上遊喝的水,還沒被污染。”司昕拍着對方的後背安慰道。
“萬一上遊也有個村子,也有刷馬桶的npc呢,這條水源那麼長,嘔,不能想,又想吐了。”女玩家直到吐的反了胃酸,才坐在地上休息:“你先過去吧,我是不行了,看見那個桶就想吐,别管我,一會兒等人少了,我去找别的npc。”
司昕同情的拍了拍女玩家的肩膀,這才離開,朝着正在刷馬桶的npc走去。
到了npc身邊,她還沒想好怎麼開場,就聽見npc小聲嘟囔:“讓你們吃吃吃,拉死你們!”,一股怨念直沖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