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地下室餘弦也能聽到依稀的雨聲,外面似乎正在下暴雨。地下室内部略顯陰暗潮濕,更為令人矚目的是這個地下室内的各種收藏品。
牆面上的面具,散落在地上的骷髅骨架,形狀詭異的風鈴……
這怎麼看都是個西方怪物大雜脍。
餘弦并不是沒了解過恐怖電影,他的大學舍友是個恐怖電影迷兼導演,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拉人一起看恐怖電影。
但剩下兩個舍友都賊怕鬼,也就隻有餘弦像個卡皮巴拉一樣我自巋然不動,就也陪着朋友看完了一部又一部的恐怖電影。
而現在的場景,很像是……
“嗚嗚……”
就在餘弦思考的時候,人魚感受到餘弦的重量消失之後很快轉醒。它伸出爪子抓着餘弦的衣袖,眼巴巴地看着餘弦。
餘弦本能地輕輕甩了一下手臂,讓人魚放開手。
做完這個動作之後,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他太習慣于遠離一個人了,這些幾乎都已經是下意識的動作,按理來說對方應該會失望……
但人魚似乎根本沒有在意這個細節,它不再去抓着餘弦的衣袖,而是拿起一旁的骷髅頭骨,拼命甩動尾巴,眼神亮閃閃地看着餘弦。
頗有這個不行就緊接着下一個的樂觀勁。
有了人魚的示意,餘弦開始觀察起這幅骷髅骨架。
它似乎本來是完好的一整副,但被外力強制地、野蠻地破開,還殘有新鮮的斷口,頭骨上甚至被咬出了一個破洞。
餘弦用指節敲了敲,骷髅頭的質感極硬,能破壞它的隻能是更為強悍的力量。
“這是你做的?”餘弦好奇地問。
人魚忙不疊地點頭,明明長了一張英俊的成年男人的臉,此刻卻單純而期待地看着它的主人。
像是大狗子捕獵了強大的獵物,需要主人的誇誇。
除此之外什麼都不需要。
也就隻有怪物能這麼容易滿足。
餘弦笑了:“幹得漂亮。”
他伸出手,想去摸摸人魚的頭,手伸到那兒的時候卻猶豫了一下。人魚沒有那麼多心思,直接把頭蹭到餘弦的手心,再擡眼期待地看着餘弦。
餘弦就蹲下身,順着對方的銀發摸下去,用大拇指蹭了蹭對方的臉頰。入手的肌膚并不算細膩,但極其平滑柔韌。
他面前是一張無可挑剔的臉。
人魚給他的是毫無保留的信任和依賴。
“你救了我,謝謝你。”餘弦低聲說。
他站起身來,又摸了摸人魚的頭,聲音不自覺地放緩:“我去給你找點吃的,再找找讓我們回去的辦法。”
他隐約感覺人魚似乎有穿越時空的能力,否則也不會如此機緣巧合地來到他的身邊。
但這個空間并不是他熟悉的地方,他也需要小心一些。
他找到了地下室的梯子,打開地窖的門,順着梯子爬上。
雷雨聲更加清晰,窗外确實正在下暴雨。
這看上去就是個老式的西式别墅,通俗鬧鬼電影裡經常會出現的經典場景。
餘弦拍了拍身上的灰,放下地窖的門,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這幢别墅的大門被吱呀一聲打開。
“都跟你說不要在這個時候回什麼以前的老家,你看,車都抛錨了,這個地方我們都沒來過……”
說話的人是一個美豔高挑的女人,她似乎正在懷孕,身後跟着一個她丈夫一樣的男人和一個小女孩。
這一家四口——現在暫時是三口,的外貌都非常優秀,像是恐怖電影裡的選角。她身後的男人也非常高大,衣服布料包裹着健壯的肌肉。
他們都提着行李,看上去是遠道而來,渾身濕淋淋的。
話音未落,她就看到了站在客廳末端的餘弦。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門外的雷轟隆一聲。
餘弦看到站在兩個成人身後的小女孩臉上的神情,陰郁,古怪。
他幾乎是本能地感受到了一些不對勁。
女人開口:“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