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已經夠累的時候,低能耗擺爛就是最好的選擇。
一個停止運轉的末世,弄不到現炸的熱薯條吃。
在第一次的世界毀滅之後,本就是四日連燃維持了這個人類文明的運轉,不然這個文明也隻會像無數個被自行毀滅的文明一樣,淪為宇宙中飄遠的一粒塵埃。
但四日連燃出了點BUG,把鬼給刷出來了。
這個世界本來就隻是幾十億的死人,隻不過不斷地生了死,死了生。
但其實這都不重要,因為死人死了,活人活了,該死的死,該活的活,都不要緊。
餘弦想,他覺得這有點兒太科幻了。
這不是一個恐怖背景的作品需要出現的東西吧……
就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他感覺到有什麼在拽着他的衣角。
他低頭,是紅嫁衣,它的指甲掐進他的衣服布料,一扯再扯,扯得很用力。
餘弦低着頭問:“你想要這個嗎?”
紅嫁衣點點頭,其實隔着紅蓋頭是看不見這樣細微的差别的,但餘弦的手此刻仍然探進紅蓋頭,停留在紅嫁衣冰冷的死人臉上。
餘弦收回手,脫下外套,遞給了紅嫁衣。
紅嫁衣長長的、蒼白的手指捧着餘弦脫下來的外套,再解開了嫁衣的扣子,露出裡面枯黃蒼白的骨架,沒有内髒,也沒有皮肉。
在餘弦的注視下,它捧起餘弦的外套,從胸腔的骨骼下方将這件外套一點點填進了肋骨的縫隙之間,填滿,像是為自己植入了一個心髒。
頗具現代風的外套就這麼挂在一條條骨頭上面,被鮮豔的紅嫁衣包裹着。
骨骼的堅硬與外套的柔軟,填充出詭異又鮮明對比的質感。
直到紅嫁衣确定這條外套不會掉下來,再一顆顆把嫁衣上衣的扣子系好。
然後呼一聲,它和“中邪”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餘弦又踏入了正常的街道。
放眼望去,街道上是驚慌的人群。
畢竟剛剛又發生了一起光天化日之下的鬧鬼事件,不慌才怪。
有人在地上撒着紙錢,覺得這應該能驅鬼。
餘弦踩着紙錢走過,有點兒心虛。
……但畢竟是抓到了,不是嗎?
他再拿起手機,重新定位了一遍地圖,撓撓頭。
段永晝說要來接他,他還拒絕了,說對方正在上班,不好打擾。
社恐的結果就是他失去了段永晝親自開車來接的享受,一個人頂着大太陽在外面四處亂晃。
餘弦歎了一口氣,慫慫地選了一個地鐵線路,按着導航繼續走。
在恢複了一部分記憶之後,他倒也确實有點兒事情要做。
比如,他終于搞懂了那個系統煩人的唠叨是怎麼回事。
白書劍是催生鬼物的那個人,隻不過這次的中邪不是他做出來的,而是和他有着關系網的下屬公司做出來的。
他這次把中邪給收了,相當于阻止了一次效果極佳的養鬼業務。
可能白書劍都還沒注意到他,他的手下就得找上門來了。
他就是個擺爛死宅,哪兒打得過資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