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白書劍先開了口:“你身上的降頭術……”
“我知道,是歐陽曼雲給我下的。”餘弦搶答。
白書劍卻開口:“瞞不過你。”
“但在她面前我不好說什麼,她解不了這降頭,你相信我,我會替你尋到那個降頭師。”
餘弦看了白書劍一眼,眼裡沒帶什麼情緒,他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和白書劍說明其實他随時可以自己解除這個降頭術。
他之所以還留着它,是因為覺得這個紅蛾子紋身密密麻麻的,很獵奇,還有點好看。
它似乎會自己移動,還會繁殖生長。
如果換一個人來看,可能已經吓死了。
但對于餘弦來說,它就是純粹的裝飾品。
昨天晚上餘弦還去見了自己的新鄰居,“中邪”。
讓他意外的是,中邪所處的地方是一處極為雅緻的小居,而他的新鄰居并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
還真的是帝王與将軍。
隻不過似乎并不是某個專屬的朝代的專屬的人,而是兩種意念的聚合體。
那帝王修長英俊,卸下龍袍之後甚至顯得儒雅風流,穿着一身簡單的睡衣一樣的服飾,就來和他會面了。
那将軍卻不好說話,是個青年人模樣,一直護在帝王身邊,警惕而敵對地盯着餘弦,在帝王和他談話的時候還咋咋呼呼的,老是想打斷他們的對話。
但相比起初見面的癫狂,此刻的他們顯得穩定了不少。
餘弦簡單介紹了一遍情況,還送了兩人一些超市推來的禮物。帝王對這些禮物啧啧稱奇,也回贈了餘弦一堆……古董。
珍寶玉器,黃金數兩。
談了不久之後,帝王禮貌地和餘弦告别,就拽着将軍的領子進了裡屋。
餘弦也默默告退。
“到了。”
白書劍的聲音讓餘弦回歸現實,他站在白書劍的車前,而趁着他愣神的當口,白書劍已經在把他的行李收好放進後備箱。
餘弦看了一眼,沒有司機。
大學時候,段永晝開車載着他的時候也不喜歡帶司機,說是大學生坐車要什麼司機。
但大學生……一般也開不起這麼貴的車。
餘弦不認識白書劍這車,但坐上去之後感覺很舒服,很寬敞。白書劍的車内有很多小設計,還有個小冰箱,冰箱裡放着他最喜歡喝的飲料……
……為什麼會有他最喜歡喝的飲料?
餘弦默默地關上了小冰箱。
太熟悉了,和坐前任的車似的。
隻是這輩子他和白書劍确實也不熟。
餘弦躺在車座上,眼皮子剛耷拉下來。
白書劍調了音樂,是餘弦常聽的歌單。音響質量極好,聽着的時候宛如聽一場高品質演唱會。
餘弦的眼睛一下又睜大了。
他之所以有那麼多前任,是因為他的前任們都是某些領域的佼佼者,都有傲性,要餘弦去适應他們,而絕不可能讓他們去适應餘弦。
段永晝則是一個高自律的、自願被打磨出的異類。
所以段永晝非常照顧餘弦,照顧得非常到位。
但現在白書劍也給了他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隻是餘弦并不知道這到底是白書劍心思缜密、天生就會照顧人的感受,還是……
“我最近總有一種錯覺。”白書劍卻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我總覺得,有一個人喜歡喝這個牌子的飲料,也喜歡聽這些歌。但我怎麼也想不起來我真的有過和這麼一個人相處的記憶。”
餘弦看着白書劍的背影,隻看到半個側顔的輪廓。他的手指握着方向盤,極穩。
白書劍的聲音溫緩,隻是闡述,卻不像是試探。
餘弦:“你記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