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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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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雲來正護着秦小燈,秦小燈很激動地沖他比畫。雖然看不懂手語,但他看得出秦小燈的困惑和憤怒。

“他就是那天晚上襲擊你的哨兵。”向雲來說。

秦小燈一愣,立刻搖頭否定。

老太忽然撲上來,野獸一樣狂撓向雲來的臉:“打人啦!殺人啦!”

她年紀大力氣小,但下手不分輕重,向雲來昨晚剛被象鼩揪走幾根頭發的地方被她狠狠抓住,痛得差點栽倒。他抓住老太的手腕,秦小燈沖過來想分開兩人,圍觀的人挺多,但沒人幫忙。年輕人喊:“外婆!小燈!”

向雲來看見他站起,以為他要逃跑,忙抓住他的衣領。

但看清他模樣之後,向雲來愣住了:青年一雙眼睛半睜,眼珠子不見移動,手裡握着一根盲杖。他側着耳朵捕捉向雲來的聲音,問:“你幹什麼?你的聲音很陌生,我們認識嗎?”他抓住向雲來的手,“有話好好說,不要傷害我外婆。”

向雲來不由得松手,老太的拳頭立刻砸到了臉上。

青年叫方虞,和秦小燈同住在一棟樓裡,老太是他的外婆,祖孫倆人相依為命。秦小燈在王都區輾轉搬過好幾個地方,去年住進這棟樓,在樓下幫老太拎過幾次東西,漸漸與方虞熟悉起來,成了好朋友。兩人一個不能說,一個看不見,卻正好可以挽着手一同出門逛街。

為了看眼睛,方虞三四歲時和媽媽、外婆來到這兒,求醫無門後媽媽走了,他和外婆從此住進王都區。倆人住在一樓帶小院的房子裡,一室一廳,十分狹窄。

向雲來送祖孫倆回家後還乖乖掏錢,把方虞的羽絨服送去了幹洗店。秦小燈要去上班,臨走時她的手機裡傳出規律的沒語氣起伏的女聲:“你太魯莽了。你怎麼是這樣的人。我對你很失望。”

老太始終對向雲來怒目而視。她罵什麼,向雲來都不敢吭聲,隻小聲地跟方虞解釋一切。

得知秦小燈被打扮成新娘,方虞無神的眼睛微微睜大了:“新娘?”

向雲來心中微動:“你知道是誰做的?”

方虞平靜答:“我不知道。”

他年紀不大,但冷靜沉穩,模樣斯斯文文,說話時習慣性地輕輕撫摸自己的盲杖。

半喪屍人和地底人在病情發展的最終階段會失去視力,盲杖在王都區裡是很常見的東西。但方虞手裡這根和常見的有些不同:輕巧纖細,握柄頂部是顯眼的熒光綠,握柄中段則是一個小小的黑色窗口。向雲來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方虞家基本沒有收入,全靠外婆在王都區撿垃圾和賣點手工制品過活。方虞跟别人學過些按摩技法,有時候會上門幫人按摩,掙點零用錢。就在向雲來停留的時間裡,方虞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裡的人通知他何時何地,去給某個人按摩。

向雲來很愧疚。他辨别出方虞确實是一個哨兵。但襲擊秦小燈的不會是方虞——向雲來強行闖入的海域裡有無數燦爛的顔色,還有玩具、積木、森林湖泊等完整的造物形狀。這些都不可能是三歲失明的方虞能建造出來的。

有人曾告訴向雲來,“海域”是想象力的世界。

但“想象力”不是絕對自由,也不是憑空捏造。十幾年的黑暗視覺已經徹底奪走了方虞回憶色彩、想象色彩的能力。向雲來見到的,絕對不是方虞的海域。

但誰會在自己的海域裡珍重地修建金字塔,并在裡頭放一個安穩睡覺的“方虞”?

向雲來向方虞道歉,想送他到他工作的地方。襲擊秦小燈的人就在方虞身邊,他确信這一點。

方虞拒絕了:“我的朋友會來接我。”像是怕向雲來在意,他又繼續解釋,“我沒有生氣。你為了小燈的事情緊張,說明你是小燈的好朋友。隻是誤會,你别在意。”

和秦小燈一樣,他很謹慎,總是生怕自己會給别人添麻煩似的,随時随地準備道歉和“沒關系”。

向雲來隻好幫外婆收拾廚房,又頂着她的罵聲整理院子。方虞雖然看不見,院中卻滿是顔色鮮豔的彩色地磚,看起來像是最近新鋪上的。外婆叉着腰說要暖和咯,揮舞雙手指揮向雲來把屋子裡的花盆搬到院子裡。向雲來剛搬完,外婆又說要下雪咯,揮舞雙手指揮向雲來把花盆搬回家裡。

向雲來忍氣吞聲,不敢抱怨。

剛拿起分辨不出什麼玩意兒的兩盆秃杆,一片影子忽然投在向雲來身上。

院門外站着個二十來歲的男孩,膚色很深,頭發、眉毛和眼珠全都又濃又黑,這讓他五官顯得特别鄭重,好像造物的人在他臉上一遍又一遍描畫,不留一點讓人質疑的線頭。微卷的頭發蓋住了他的黑眼睛,他隻看了向雲來一眼就扭過頭,耳垂上釘一顆黑色石頭,日光中閃閃發亮。

向雲來還沒來得及問,方虞已經從屋子裡出來了。他換了幹淨的外套,拿着盲杖。門外男孩的聲音有點啞:“怎麼每次我剛來你就知道了?”

方虞笑道:“我聽得出你的腳步聲。”

外婆飛快地走過來。向雲來還沒來得及詫異六十多歲的老人家居然這樣靈活,枯枝一樣的手指就差點戳進向雲來鼻孔:“小柳啊,這個人啊,你認清楚了,他打我們小虞!”

向雲來虛弱地辯白:“阿姨,我不是打……”

那男孩目光又一次落到向雲來身上。向雲來肩膀竄起一團霧氣,象鼩出現了。它兩三步竄到向雲來頭頂,緊抓着頭發與那男孩對峙。

方虞拍拍那男孩的手背:“沒有打我,隻是一點誤會。”哨兵令人畏懼的憤怒氣息漸漸消失,男孩仍盯着向雲來上下打量。

沒人跟向雲來介紹高個子男孩的來曆。男孩曲起手臂讓方虞把手搭好,盲杖敲在地上笃笃響,兩個人慢慢走遠了。

象鼩也消失了,幾根被它扯斷的頭發從向雲來眼前落下。向雲來一聲長歎。

“還有力氣搬不?”外婆是普通人,看不到精神體,“我看你挺虛的,幹點兒活就脫發?”

“搬呀!”向雲來連忙彎起眼睛,精神十足,“别說搬家了,阿姨,我連幫您抄家的力氣都有。”

忙出一身的汗,向雲來抵達任東陽家裡時,客廳裡四個陌生人或坐或站有說有笑,十分熱鬧。

這幾位客人向雲來都不認識,隻聽過孫惠然的名字——她是王都區最出名的地下整形醫生。坊間傳說她最優秀的案例,是把一個徹底被岩化病毒感染死亡的地底人屍體,修複成尋常人并交還給家人。地底人在岩化病毒感染末期,皮膚、骨骼甚至内髒器官都會漸漸岩化,直至死亡。把一整塊石頭雕刻成人形已經不容易,更何況是替換成柔軟的人體。孫惠然做的事情簡直像傳說一樣不可思議。

任東陽把他介紹給各位客人,原來這些人全都從事醫療相關工作,隻有孫惠然是黃皮膚黑頭發,其餘三個都是外國人面孔,無一例外的英俊。

孫惠然的短發很利落,上翹的鳳眼總是帶着嘲諷。她對向雲來點頭當作打招呼,搖晃着酒杯繼續被打斷的話題:“但我不喜歡廣東人,味道太淡了。我比較喜歡湖南人,湖南人濃一點,還辣,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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