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想向商戶募捐,或許也會相應給予厚利。”
劉玄聞言沒說話,将杯中酒一飲而盡,“既是募捐,哪裡還會再吐出來。”
梁玺不理他話中含義,固自答着,
“我雖為商賈,但家國危難之際,便是舍身而出又何妨?錢财本身外物,若能挽救災民于水火,也不算白費。”
劉玄聞言,鼓掌大笑,“賢弟高義,為兄佩服!”
又看向胤姜,“雪娘子,快快再上幾壺酒來!我要與賢弟一醉方休!”
胤姜剛走出門外,李山川便端來一道大菜,餐盤乃長寬約莫五尺的圓盤,胤姜順勢叫李山川去拿酒來,複又回去。
胤姜将其掀開,赫然一副百花争豔圖
——牡丹嬌豔、芍藥清雅、桃花灼灼、水仙甯靜,梅花孤傲,等數十種大小不等的花種,各花開在各枝頭,俨然一副百花鬧春之景。
胤姜解釋,“綠葉也得紅花來配,滿室清幽,未免有點寥落。這道壓軸菜,正好開在萬籁俱寂之處,恰如春自來。”
劉玄連連大笑,“這些皆是用蔬菜做成的?這黃色的我猜是黃瓜,這白色的,莫不是蘿蔔?
這紅的粉的,又是什麼?還有,這花蕊是什麼?”
胤姜笑答,“紅的是甜菜根,便如其名,一口下去十分甜,而粉的是水蘿蔔,外皮雖粉,果肉卻雪白,适合生吃,味略辣,更多的是清甜。
至于中間的花蕊,那可就得感謝洛公子了!若非泰極商行中用冰塊儲存着這些東南邊的海味,在這可吃不着!”
劉玄驚訝的看向梁玺,“賢弟,你商行中的果蔬是用冰塊冰鎮的?大手筆呀!
改天我可想看看你的冰室!之前我也想弄,但是最後還是化掉了,可惜喲!”
梁玺淡笑,“兄長若想來,我自然歡迎。”
又看向胤姜,“我猜,這黃色花蕊便是蟹黃吧?”
胤姜點頭,“這可是我們徐大廚好不容易弄出來的!兩位,可得好好嘗嘗,雪娘我可靜待兩位點評呢!”
劉玄動筷,嘗之贊不絕口,“雪娘子,看來我以後是要常來叨擾你了,這味道,真是一絕!
若以此打為招牌,怕是齋鮮樓那幾個老家夥要坐不住了,哈哈!
他們哪,菜是越做越不成樣子了,我看是做龍頭久了,不思進取。”
胤姜輕笑,“雪娘也想借員外吉言,隻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若是洛公子那邊沒食材,雪娘恐也無法出手呀。”
劉玄笑着看向梁玺,“賢弟,雪娘子這可就開始為你招攬生意了啊?!
多差人往東南那邊跑幾趟,為兄我也不好光吃不做,咱們的生意呀,大有可為,你之前說想開通運輸線,我瞧行,确實不錯!”
梁玺聞言搖頭,
“兄長可莫打趣我和雪娘子了,不過這運輸線我已開始試水,若是兄長加入進來,想來定會事半功倍,何愁頓頓蝦蟹?”
梁玺的謀算很簡單,最後無論哪家酒樓取得成功,但是得勝的酒樓做的都一定是海味。
他之所以刻意在這些酒樓掌櫃面前提起創意菜,為的就是引入運輸生意。
要吸引他人投資,可不得先讓人眼前一亮?
另一方面嘛,一家酒樓創新,引入海味加大競争,其他酒樓也必不會甘于人後。
而随着酒樓紛紛推出新菜式,又吸引顧客眼光,引起食客争相品嘗海味的潮流。
然而,随着需求的擴大,從頭到尾卻隻有他一家有這條運輸線,最後所有的生意不都隻能與他做嗎?
更何況,他打開運輸,也有他的目的。
梁玺擡眸朝胤姜看去,她正巧言笑兮,繼續和劉玄介紹壓軸菜,劉玄卻反與她計較說有百花齊放,就不該叫全祿宴。
胤姜無奈,隻道“綠意盎然是為春,萬紫千紅亦是春,既非全祿,不如改為迎春宴。”
女子容顔明豔,一颦一笑間皆勾人心魄,卻偏生眉清目明,坦坦蕩蕩,令人生不出一絲輕亵之意。
她,倒是比他想的聰明點。
李山川正送酒來,劉玄見酒開懷,拉着梁玺要大飲一場。
梁玺其實不喜喝酒,不喜應酬交際,甚至他不喜吃海味,他嫌腥氣。
他不喜歡的東西很多,但他素來将喜惡藏得深。
他一向明白,身不由己之人,從不能簡單憑喜惡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