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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請芳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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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兇手就是縣丞。

但令人不解的一點是,他緣何要殺害孫縣尉呢?

真的是因兩人官階有高低,暗裡卻如同汪洋彙入河溪般地位颠倒相悖?

徐慎微看出了她的不解,頗為平和道:“前幾日鄧通案之時,我翻看過吏部的任命文書,其中恰巧就有孫縣尉,他是建德元年入京做官,居長安縣衙已有六年。看今日縣丞的神情,恐怕這兩年來他也不曾好過,若是你看着品級上低你一等之人整日耀武揚威,欺壓下士,而自己隻能伏低做小,備受欺侮,時日久了,也難保不起殺心……”

“等一下,你是說他是建德元年做的官?”謝在青疑惑。

“正是。”

“可自從聖人登位,我朝再未興科舉,而這孫縣尉也并不是什麼大族之後,能靠蔭庇做官?”謝在青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眸中閃過一絲幽深,“若非科舉門蔭入仕,那便隻有地方胥吏考核後入流,但流外入流者,通常也隻能擔任遐州僻壤的縣尉,而這京縣縣尉……”

謝在青未再多言,可在場諸位心下已了然。

有些話不必說出口來。

縣尉雖是基層,官職不大,但京縣縣尉屬京畿職銜,本身就比地方縣尉高出一品半級,就算是門蔭入仕,也得五品以上官員子孫才可擔任。倘若此人真是流外入流做卻做了京官,那孫縣尉的背後,恐怕還有大文章。

思及此,裴佑目光如炬,堅定道:“流外入流晉升需由所在之處考核,更要由吏部主持铨試才可授予官職,若此人真是流外授官,那便會有痕迹,去細細查查吏部文書,看看孫縣尉在入京之前可曾做過什麼官,待過什麼地方,一切便可水落石出。”

按理講,任職滿年限的流外官得以通過考校晉升授官,實為好事一樁。既能填補地方治理的缺漏,又能給流外官一個靠譜的上升通道,不必在一隅屈居多年。

但,“胥吏長期居于百姓之上、高官之下,雖不至禍亂朝綱,可若是有高官有心以此處落墨,利用底層胥吏長期把控基層權力,隻怕其中利益網絡将會如同百年樹根,盤根錯節,不可收拾……”裴佑頓了頓,略一遲疑,還是将話說了出來。

九層之台,起于累土。

反之,魚蝦之力,也可使滄海橫流。

裴佑隻記得,初遇孫縣尉時,她因暗訪鄧老翁,明面上裝作普通百姓,孫縣尉便是一副以權壓人的态勢要逼她認罪打殺,可見眼前這位魚蝦,絕不是良善之輩。

而且先前下人說外頭廊中的鹦鹉是縣尉朋友送的,能送這般珍奇的活物,兩人關系也應很是親密,且孫縣尉的死訊不說傳遍千裡,至少親朋好友該是知曉的,而眼下卻無一人來探望,是怕萬一有何隐事受到牽連,選擇明哲保身的嗎?

裴佑越是深想,越覺得可挖之處越多。隻是她沒繼續開口,淡淡地撇開臉,将審視的目光落在身着官袍的孫縣尉身上。

孫縣尉若真是如王征所言淩弱暴寡之徒,隻怕欺壓百姓的案子不止一件,皆是被執杖打殺了,或被強行畫押認罪結案。

尚在獄中的李娘子當年,是否也與孫縣尉有關?

若說王征是因王律身死有疑,求告無門,才想殺了縣尉洩憤報仇;那從旁協助,或者說亦有殺心的崔大成又是有何緣由呢?

半晌無話,已是日落西山,殘陽入水,染着紅殷殷的胭脂浸透了整個長安,三人道過别,各懷一肚子心事回了家中。

“三位上官,小人失禮了,不過先前小人已命廚房備好了好酒菜……上官就賞個臉吧……”

走了一半,就見從旁呼喇剌蹿出個人影,應着風聲,一股腦蹿到了三人面前。裴佑刀都架好了,卻見隻是那個苦大力的縣丞,支撐個笑嘻嘻的臉面舔過來,勸道。

裴佑見狀不好,這哪裡是請客吃飯,分明是鴻門宴!

一準兒是經過今日的盤問,拿不定主意,想趁機套話來的!

但裴佑一向腳比腦子快,待定住神時,她早已一馬當先出了衙門。不待分神,便還聽見後頭縣丞苦哈哈地勸着,纏着剩下的徐少卿和謝少尹,讓那倆應付去吧。

那倆一時半會兒脫不開身,正巧親自去吏部探探虛實,畢竟和那兩個人隔了層肚皮,心裡頭想的是什麼誰也不清楚,難保這件事背後沒有他們世家一脈的手筆,如今她這個處境,看着風光,實際上唯一能夠信任的——

隻有皇帝。

她就是皇帝豢養的一條狗,甚至連家犬都算不上,隻是一條路邊撿的野犬。

朝廷說得上話的大臣有幾個不忌憚她,一個個的恨不得晚上枕着自己貪墨的賬本睡覺,哪一日翻出來他們的舊賬,那這個家族連帶着平日裡的這一黨派,都要完蛋。

她裴佑,和朝中的權臣,本身就擁有着天然的對立面,如同棋盤上的黑白雙棋,不是你将我圍住,便是我将你纏毀。

思緒回籠,裴佑已回家換好了一身輕便的衣物走了出去,正巧李瑤光到了巷口下馬找她,見她又要出門,還奇道:“指揮使?我正要去找您呢!您這是?”

裴佑聞言勾唇,眨眨眼,幹脆道:“去吏部。”

“吏部?”李逢昭不敢置信地擡頭看了看天色,聲音中頗有些怔愣,接着道:“這已近酉時,更何況尚書省在子城,承天門街那邊兒,您現在趕過去,隻怕吏部考功司的人早就散值了……”

裴佑挑眉,眉宇之間盡是笑意。她擡手拍拍李逢昭單薄的肩背,笑道:“我就算亮明手牌,說我是天機樓查案的,這幫老小子們也定然在那裡打悠悠,東扯西扯一番。就算最後給我的是要用的文書,隻怕也是被老油子們動過手腳的,無甚大用。”

“所以您這是?”李逢昭不自覺地被她這一番說辭帶跑了去,斟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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