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擠出澀澀又傲嬌的笑容,“好!”
他也跟着笑了,笑容像是打了臘,絲滑的不漏痕迹,“那就好!”
“再見!”
是時候再見了,她快要壓制不住想要擁抱他的沖動,她必須得逃走了。
“我們才剛見面,就算是老同學,不也得叙叙舊嗎?”盛煦皺眉,雨水冰紅了他的眼眶。
“好啊,等改天我休班的時候吧!”音源繞開她,迎着風雨越走越遠。
她一直往前走,沒有往後回頭,直到拐角處,她才停下灌滿雨水的鞋,頻頻後望。
她身後,除了拐角的牆,什麼都沒有。
胡亂抹一把額前濕漉漉的頭發,她神情恍恍惚惚的回家,三下兩下洗個熱水澡後,一頭趴在床上,一夜無眠。
第二天,她不出意外的感冒了,且高燒剛退,低燒又起,冒火的嗓子,酸疼的四肢,昏沉的腦袋,她爬不起來去上班了。
病毒感冒比普通感冒威力大了不止七八倍,身子慵慵懶懶,喉嚨咳咳癢癢,兩個星期後,還有些輕咳,因病休假,她找莎莎替的班。
莎莎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來音源,一看見她就歪着腦袋頹廢地趴在她肩膀上,有氣無力,“音源,你要是再不來,我就要以書為棺了!”
“要整個書店的書都為你陪葬,那可不行,我可不想失業喝東南西北風。”音源輕歎,随即從淺藍帆布包裡掏出一個木色紙盒。
“給我的?”莎莎直起腦袋,頓時來了精神,一把奪過音源手中的盒子,迫不及待的打開,一隻粉色卡通豬就跳了出來。
莎莎端在手裡,垂下眼角,再次跟音源确認,“這玩意,真是給我的?”
“當然是啊,你替班辛苦了,所以送你個卡通小豬陪你睡覺,睡他個地老天荒,豬年豬月的!”音源笑嘻嘻的說着,莎莎眼底已經聚集了怒氣。
“好你個音源,你故意送豬來笑話我的是不是?”
“莎莎,我是希望你比豬睡的還香嘛!你看,這是個多麼可愛的小豬呀!”音源一口氣說完,連忙後退數步躲在書架後,探頭看莎莎的反應。
“音源,我強烈要求外加一頓大餐,還有……”莎莎手絞着柔順的黑發,腦速飛轉,她似是想到了一個好主意,雙掌一拍,“下個月十六号你陪我去打球。”
音源閃身出來,手上已經多了幾本書,“莎莎,你這是在訛詐!我有權提出抗議,并起訴你!”她可不想陪她練習羽毛球。
不是因為她不喜歡,而是莎莎的球技,真是一言難盡。
莎莎掐腰,幸災樂禍的追着音源走向書架,“抗議無效,起訴無門,小姑娘,你還是乖乖從了我吧!”
日風夜幕,十六号在音源的抗拒中還是來了。
昨日下了一場夜雨的緣故,今日的溫度倒很适宜。
風很給莎莎面子,撇去了溫熱,送來絲絲涼爽。
睡夢中的音源,一早五點就被莎莎一個接一個的電話鈴聲給吵醒了。
困意綿綿的她從公交車上下來,睡意朦胧的雙眼看到一個街邊座椅就恨不能躺在上面大睡一覺。
她沉重下垂的屁股剛挨到座椅就被人一把給揪住胳膊。
這熟悉的力度和角度,不用猜她就知道是誰。
“莎莎,擾人清夢,罪大惡極!”眼睛沒醒,聲音打開了,音源控訴着莎莎的罪行。
頭頂傳來莎莎報複般的大笑,“音源,替班一周,罪不可恕!”
哎!誰讓她感冒了呢,“啊,蒼天,救命啊!”音源欲哭無淚。
清晨,體育館的人不多不少,剛好有一個閑置的羽毛球場地。
當朝陽撒照在大地時,音源筋疲力盡的攤坐在一旁的休息座椅上。
她有氣無力的盯着莎莎這個罪魁禍首,“莎莎,咱都練了幾個月了,你的羽毛球也該從幼兒園畢業了吧?”
眼前閃過莎莎的羽毛球拍,音源揉揉疼痛的腦袋。
莎莎混不在意,“行啊,那以後下班,你天天陪我練球。”
莎莎屬于那種越搓越勇幸的,即便是二十個球能接住四五個,她都開心的像個孩子。
“不行,我要休息!”音源抗議,天天陪個“孩子”練球,還不如給她來個痛快。
提着球拍的莎莎,笑嘻嘻的坐在她旁邊,“音源,咱們一個月就休兩天班,根本就不夠我練球的,更何況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呢!”
是啊,一個月休息兩天能夠幹什麼的,音源也希望多休息幾天,可這又不是她說了算。
“不如,咱倆一起換個工作?”
根據音源以往的經驗,隻要莎莎嘴裡說的是疑問句,那就代表她的猶豫不決,甚至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提一嘴就不了了之了。
“好啊,我這就陪你去找。”音源爽快答應。
莎莎不接話,良久歎氣道:“可換啥工作好呢?咱倆又什麼都不會,還是算了吧。”
她就知道莎莎每次都隻是過過嘴瘾而已。
在疫情之後,工作就愈發難找了,要想換個合心合意的工作那簡直更是難上加難。
“行,聽你的!”音源目前的收入好歹能養活自己,如果突然換工作,沒了收入來源,那她就要“啃”哥嫂了。
這怎麼可能!
哥嫂維持一個家,還要養兩個孩子,還車貸房貸,已經是勉強應對了,她怎麼可以再增加他們的負擔呢?
必須不能!
“工作換不了,球可以接着打,音源,再來一局!”莎莎深吸一口氣,硬将音源拽起來。
十二點的鬧鈴在烈陽高照下姗姗來遲。
渾身被汗水浸透的音源終于熬來了解放。
她長舒一口氣,準備買個冰淇淋慶祝自己重獲自由,不料莎莎一個快步擋在她和冰淇淋機器之間。
莎莎攤開雙手,理直氣壯,“說好的請客呢?”
“陪你打球,我請客?這還有沒有天理?”這莎莎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些豬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