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的崗位不是那麼好找,好找的又不對胃口,對胃口的又一崗難求,音源奔波了幾天之後,肉眼可見的低沉。
和盛煦坐在一起的日子裡,他很少給她好臉色看,音源有時候覺得莫名其妙。
這個男同學,總是怪怪的,尤其是那種看向她的嫌棄神色。
難道就是因為她去相親角的事。
果然,很快,音源去相親角相親的事情在班級裡在整個校園裡火速傳開。
她成了整個學校的笑柄。
她經常聽到有同學在背後對她指指點點的,“才大三就耐不住寂寞要找男人了!”
“她是想男人想瘋了吧?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相親?”
這些都還算是好聽的,還有好多不好聽的,不堪入耳的……
總之,若相親是有罪的,音源已經被判了死刑。
她當然知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盛煦。
看着挺陽光的一個男生,怎麼竟幹些這麼八卦的事?
走在校園,坐在教室,音源承受着被人指指點點的唾棄。
這種壓抑的日子,一度讓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就是個無惡不赦的罪犯。
她開始變得不願意在學校裡待了。
但是家裡的房間暫時不再屬于她,她沒有地方可逃。
她隻能将時間都打發在日複一日的找實習單位上。
最沒有門檻的就是服務員,她去了一家餐館。
餐館規模不大,但客流量不少,音源端盤子洗碗,擦桌子,每天累的身心疲憊。
她一連半個月沒去上課,每天都是餐館宿舍兩點之間來回移動。
她本來計劃畢業之前都不去上課的,但是老師要講畢業論文,這關系到畢業的大事,她隻能硬着頭皮進了教室。
她把自己的座椅拉到教室最後一排靠近門口的位置,這個位置有利于她在一下課就能沖出去,将閑言碎語和别人異樣的眼光丢在身後。
計劃在老師即将收尾的論文中有序展開,隻是當老師宣布下課的那一刻,她剛站直的身子被一個寬闊的胸膛擋住。
“音源,相親無罪,是我散播的謠言給你造成了困擾,對不住,是我錯了。”
盛煦的聲音是真誠的?
她有點不信,他一個始作俑者,怎麼會主動找她道歉,是不是惡作劇?
難道是他故意當着全班同學的面讓她難堪?
“盛煦,我跟你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吧?”音源咬牙切齒,她到底是有多好欺負,才會讓他一次次的有機會羞辱自己。
她承認,她性格懦弱,但這并不代表他可以随意欺負自己。
“你要怎麼才能原諒我?”
同學們開始起哄,将兩人給圍在中間。
一個男同學打趣道:“盛煦,造謠生事,本來就是你不對,想要道歉的話你也必須得有點誠意啊,不如,你倆當着咱們全班的面,相個親!”
盛煦虔誠的視線這才從音源生氣的臉上轉向那個男同學,“你女朋友在窗外等你呢!再不去小心她被人拐走。”
“啊?”那個男同學大驚失色的朝窗外看,果然看見一道熟悉的倩影,他慌忙推開擁擠的同學,快速追了上去。
一個女同學接過來說:“唉,我說盛煦,人家音源可是足足有半個月沒來上課了,這期間耽誤的課程,可要算在你頭上。”
另外幾個女生一起附和,“就是就是,馬上就要畢業了,論文的事可不能耽擱,否則到時候,音源拿不到畢業證,你可要對人家負責呦!”
男生們哄堂大笑,“對啊,盛煦,依我看,不如你來做人家音源的男朋友,這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嘛!”
另一個男生一把将盛煦推向音源,“擁抱一個,這事不就成了嘛!”
“抱一個,抱一個,抱一個。”男女同學一同起哄,引來門外路過的女老師。
音源的頭低的更很了。
盛煦微微揚起的嘴角,在看到老師的那一刻,立即恢複原狀。
女老師進來,同學們一個個如鳥獸奔走,滿當當的教室,轉瞬間就隻剩下兩人和那個女老師。
“盛煦,聲譽對女生來說尤其珍貴,你确實應該負責!”女老師走之前留下一句話。
此刻,教室裡安靜極了。
“讓開!”音源不想看見他。
盛煦倔強的将她堵在桌椅和牆壁之間,“給個機會!”
音源不搭理他,彎腰就從課桌底下鑽出去,明亮的教室門口忽的一暗。
盛煦結實的擋住了去路。
“你有完沒完?”音源怒了,仿佛最近積壓滿胸腔的委屈就要奔騰出來。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沒想到隻是一句随意的八卦,就被同學們給傳的繪聲繪色,我……”他想解釋清楚。
音源偏過頭,不看她,眼淚浸濕了她的眼眶。
盛煦歪頭看着她奪眶而出的淚水,一時有些慌神,“你……别哭啊,我做五十個俯卧撐,來給你賠罪怎麼樣?”
音源依舊低着頭。
“一百個呢?一百個怎麼樣?”盛煦一下子提高極限,來表達真摯的歉意。
教室外不知何時擠滿了同學,那一個個黑腦袋從明亮的窗戶中擠進來,一個男同學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盛煦,你是不是男人,就一百個俯卧撐,你還好意思拿來道歉,要我說啊,至少也得五百個,你說是不是音源?”
另一個女生替盛?開口,“五百個,這也太多了吧,不如你先給盛?打個樣?”
“我又沒亂傳謠言,你跟着瞎起什麼哄啊?”
幾個女生笑笑鬧鬧,最後商議一個結果,由一個高個子女生代為轉達,“盛煦做三百個俯卧撐,音源你就原諒他好不好?”
盛煦有些為難,三百個,也不少啊,他最近又沒怎麼練習過,可眼前這麼多人盯着,音源又一直咽不下那口氣,他就隻能默認。
音源被這些人盯着,一時有些煩躁,受委屈的是她,她們根本無法感同身受。
她有些死心眼,還是不願意。
一群女生從前門湧入,推開盛煦,她們簇擁着音源到了操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