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煦吐出一口郁悶之氣,“你去問她吧,畢竟……以我現在的身份,也沒有權利替她做主。我忽然想起還有個東西要買,你在公交站停下車吧!”
盛煦迫切需要獨處的空間,他需要時間去消化,消化那個他從未聽過的名字。
他從沒想過,在音源的世界裡除了他還有另外一個男人比他先住進她的心裡。
這讓一直默認自己是她初戀的他怎麼能一下子接受?
他接受不了,而且有些不能接受,更不願接受。
他給邱辰發個短信,讓他安排好學校的孩子們,又讓他轉告音源,“你給音源說,我還有别的事情要辦,手機馬上就沒電了,讓她先回家休息吧!”
他一個人快步來到護城河,兩岸的柳樹還是以往的那般蔥綠,但他的心裡确是前所未有的淩亂。
“怎麼會這樣?”他像是鑽進死胡同,一頭撞上南牆。
他靠着一棵柳樹,頹廢地坐在一塊石頭上,盯着碧綠的河水發呆,“為什麼要在意她的過去?”
他撿起地上飄落的柳葉,舉在眼前,像是在輕聲輕語的問柳葉,更像是在問碎掉的自己,“誰還沒有個過去呢?是不是?”
柳葉沒有回答他,他的心更沒有。
沉悶到極緻的他,撿起地上的小石子,一塊一塊的甩進河裡,河面激起的片片漣漪交叉重疊又混合到一起,亂糟糟的,一塌糊塗。
星星爬上夜空,蚊蟲在耳邊低叫,盛煦手中拎着兩瓶啤酒,舉瓶對着星星,仰頭,交替着酒瓶灌進嘴裡。
衣衫被溢出的啤酒打濕他也混不在意。
今晚沒有月亮,是不是連月亮都在嘲笑他,笑他傻的天真,傻的一塌糊塗!
夜空似乎不是個能傾盡心事的朋友,他拖着孤冷的心,像是個被人遺忘的孩子,惆怅着抱住柳樹,低沉歎息。
護城河邊的人越來越少,心裡苦悶的盛煦多少有點害怕夜的不作聲。
他害怕獨自舔舐自己的傷口,害怕清冷的夜将自己吞噬。
他路過一個垃圾桶,盯着回收和不可回收兩個選項,傻傻發呆。
身後有個撿瓶子的大叔走來,“小夥子,啤酒瓶一個能值兩三毛錢呢,你要想扔的話就給我吧!”
迷茫的盛煦楞楞轉身,手中的兩個啤酒瓶子已經被那大叔給拿了去。
他低頭看看兩隻空蕩蕩的大手,心也跟着空了起來。
他慢慢悠悠地遊蕩到家,摸黑爬上樓梯,他掏出鑰匙,摸索着打開門。
家裡的燈亮着,難道是早晨走的時候忘了關?
他身心疲憊地拉了椅子坐下,地闆上有腳步聲越來越近,家裡進小偷了?
他警覺擡頭,音源的身影撞進他的眼眸。
他以為是錯覺,嗤笑一聲。
但下一刻,他的手被人牽起,那纖細的柔軟,他記得,是音源的手。
他擡眸,注視着她,喜悅趕走了空虛,但他又突然記起杜新成這個名字,笑意漸冷,“怎麼?安撫好你曾經的相親對象了?哄好了那邊,再來哄我,你不累嗎?”
他笑容輕蔑,挖苦自己的同時也狠狠刺痛了音源。
音源震驚的從他的掌心收回手,“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他反問。
“我來跟你解釋……”當音源剛回到家時,陸芬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焦急地跟音源說,她好像說錯話了,盛煦半路下了車,也沒回培訓班,手機關機,邱辰去敲他家裡的門也沒人開。
音源手裡正好有鑰匙,她急匆匆趕過來,家裡沒看到他的身影,她隻好坐在客廳一直等,默默期盼着他平安歸來。
她甚至沖動的想,隻要他平平安安的回來,明天她就可以跟着他去民政局領證結婚。
可讓她沒料到的是,自己的一腔熱血卻被他話裡的寒涼給凍成冰塊。
“解釋什麼?”盛煦蹭地站起來,去冰箱裡拿了兩瓶啤酒,又坐回餐桌前,他直接用牙咬開一瓶,狠狠罐了一口。
音源感覺他情緒很不穩定,而且看他那罐酒的兇狠樣,她下意識地後退,靠在牆邊,就這樣默默注視着他。
“陸芬說,讓我幫忙勸勸杜新成……”
盛煦一瓶啤酒下肚,腦袋就開始有些暈乎,但理智還算清晰,“有些事隻能二選一,你選擇了他,我祝福你!”
“什麼二選一,什麼叫我選擇了他?”音源被他的話整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