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峤是一座被運河穿過的古鎮,青瓦白牆,極具古韻。
夜晚的河面上,停着許多木船。在月光的照耀下,江面波光粼粼,江水湧動,映着船檐的燈籠,明明滅滅。
他們劇組有一部分是在這裡取景的。
但是,他們露營的地方不在這裡。而是在不遠處的一片山林。
節目的形式其實很簡單。
無非就是大家在一起搭帳篷,聊天,做飯。為了增加趣味性,還會布置一些小遊戲。
岑甯他們到了地點,就開始忙活起來了。
他們這一次帶來的露營裝備很齊全。
這也就意味着,某些裝備結構的複雜性。
恕她沒有見識,這裡面有些東西,結構奇形怪狀,她根本想象不到這些金屬長條要通過怎樣的方式搭起來。
她毫不猶豫地放棄了,選擇搭建了一個簡易的帳篷。
這種基礎款,她倒是經常使用,搭建起來也比較熟悉,迅速。
兩個男生到了之後,選擇第一時間将天幕搭建起來,這樣大家好歹也有一個地方可以遮風擋雨,好開始做飯。
說是錄制綜藝,其實大家都是老熟人了,這次錄制就跟朋友之間聚餐差不多。
細水長流,大家都各司其職,能幫得上忙的都在努力地幫。
沒有那種刻意制造出來的矛盾與沖突。
岑甯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一舉一動都暴露在攝像機的鏡頭下,後來也逐漸放松了。
他們圍坐在篝火旁,談着這幾個月的拍攝體會。
大家心裡都藏着很多話想要說,趁此機會都說出來了。
“甯甯,你是不是還在讀書啊?”黎芸坐在岑甯身旁,兩人閑聊着。
岑甯點頭,“是啊,還沒畢業呢,估計過幾天就得回去了,回國太久了。”
黎芸:“那你畢業後是會就在那邊,還是回國呢?”
岑甯:“當然會回國呀,父母家人還有朋友都在國内。”
“哈哈,天知道我在國外有多痛苦。”
兩人笑做一團。
“那你記得下次回來後要告訴我,我們一起去玩。”
兩天的錄制很快結束。
岑甯回家後,收拾收拾行李,就準備回學校了。
在國内這段時間,其實也沒有什麼要帶的,國外的家裡什麼都有,所以她的行李很少,隻帶了一個小箱子,輕裝出行。
她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再次睜眼時,飛機已經快落地了。她摘下眼罩,向窗外看去,這邊的天氣似乎總是陰沉沉的,但是今天難得地出了一點太陽。
在這個城市,認識她的人不多。
總是早上五點多就醒了,起床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拉開窗簾看看今天的天氣如何。
如果是罕見的晴天,她就會選擇下課後背着相機逛逛市區角落的咖啡館,吃甜的發膩的下午茶,然後在草地上曬曬太陽,有時在路上遇見相同膚色的同胞,還能聊上幾句。
如果是陰天或是雨天,就在圖書館度過這一天,趁着這時不好出門,與同學合作做項目,通宵做計劃書,趕作業,伴着連綿的細雨,和永遠不見放晴的天空。
她在這裡住了這麼久也沒有習慣在雨天什麼都不帶地出門,在這個異國他鄉,大街上常常隻有零星幾個撐傘的。
這天是個周末,她新買的雨衣到了,岑甯早上起床發現今天下雨,心頭湧上歡喜,在簡單地吃過早餐後就穿着新買的雨衣出門了。在這個顔色灰暗的天氣裡,終于又多了一抹亮色。
額前的碎發不可避免地被打濕了,岑甯中午回到家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洗頭。當濕潤的水汽升騰,渾身又變得幹燥。
她拆開餐桌上的袋子,發現袋子上還貼着一張便利貼,上面用流暢的英文寫着,“這是我做的餅幹,希望與你分享。”袋子是剛剛她進屋前挂在門把手上的,她順便帶了進來。
餅幹是她那位愛烘焙的鄰居送的,她在這裡常常被分享一些他做的甜品。岑甯也有回禮,每次往返國内,也會給隔壁的鄰居送上一些特别的禮物。
不過,住了這麼久,她還沒見過這位鄰居的真容。
她埋頭在自己的學業之中,直到突然收到四四的消息,說梁栩聞也回來了,拜托她去機場接一下他。
沒辦法,異國他鄉,人生地不熟的,誰讓他們是發小呢。
第二天,岑甯在他們學校的圖書館又遇見了梁栩聞。
“怎麼?你和宋之桉也鬧别扭了?”梁栩聞正巧在岑甯他們隔壁念書,來找岑甯借學生卡,想去他們圖書館借一本書。
因而有了這次會面。
岑甯從随身攜帶的卡包裡抽出借書證遞給他,長發齊腰,在陽光下閃爍着漂亮的灰紫色,“得了吧,誰會像你一樣,翻臉不顧舊情,一走就是三年。”
她意有所指,大家都懂。
梁栩聞聞言也隻能苦澀笑一下。
“聽說四四在美國讀高中的時候交了很多男朋友,三天兩頭換一個,現在上了大學倒是清淨了,身邊的狂蜂浪蝶卻是一個沒少。”四四就是林泗雲,這是她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