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奇瑛松開他的手,鎮定道:“你手心出汗了。”
蕭逐梅心如擂鼓,見程奇瑛一派淡然,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時,心中也頗為忐忑。
程奇瑛輕哼一聲:“你倒是膽子大。”
不給蕭逐梅說話的時間,她拍拍他肩上的小小雪花:“明日見。”
蕭逐梅隻好答道:“白日見。”
早上起來,幾人都懶洋洋的,吃完餃子,三娘四郎又和小夥伴在箱子裡玩了好一會兒,幾人才去飯館。
程奇瑛給飯館裡衆人都發了一個大大的紅包:“都别客氣,這叫年終獎,每人得到的都一樣哈。新的一年,須得繼續努力,多多掙錢!早早開個大酒樓!”
阿羊吧嗒着嘴,搓了搓手上的雲片糕屑,又拿起一個大大的酸奶麻花捧着吃,像隻小倉鼠進食。這酸奶麻花是程奇瑛自己做的,餡料放得特别足,大人一口氣吃上三個都不過瘾。
程奇瑛笑眯眯的:“等會兒我要做鐵鍋炖,鍋邊再烙幾個黃色的餅。你現在要是吃完甜甜的麻花,等會兒肚子就沒地方吃炖得香噴噴的菜啦。”
阿羊嘴巴停止蠕動,看了看程奇瑛,又看了看被啃出缺口的麻花,為難道:“那,那我不吃了?”
程奇瑛拍拍他的腦袋,随手将麻花分成三份:“去前面找三娘和四郎,你們幾個分着吃吧。”
“好,阿瑛姐姐。”阿羊像個小甜豆,乖乖地應了。
大人都在廚房裡忙活,小孩兒就在院子裡和前堂吃飯的地方玩。
三娘哼哧哼哧爬上木頭櫃台,兩隻腿一甩一甩的,指揮着四郎移動桌子和長條闆凳:“這個移到左邊,和那個挨在一起,這個凳子倒過來放……”
四郎搬了一會兒,不幹了:“憑什麼老是我來動,你坐在上面?不行不行!”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累了。”
三娘從櫃台上跳下來,踢了踢四郎的小腿:“你還不快起來,又坐在地上,才換的新衣裳!大哥阿姐看到肯定說你!”
四郎一臉不服氣,站起身來拍拍屁股:“我這不是忘了嘛。”平日裡除了讀書的時候安生一會兒,要麼是在武館裡摔摔打打,要麼是走街串巷呼朋引伴。
正巧阿羊拿着麻花過來了,小臉揚着,見四郎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臉上也怯怯的:“三娘,四郎,阿瑛姐姐叫我和你們一起吃這個酸奶麻花。”
三娘四郎身上都穿着新衣裳,大紅色的亮面材質,過年時正好添些喜氣,一看就是被細心照料過的模樣。阿羊眼中有着不易察覺的羨慕。
四郎撅起嘴巴,從阿羊手裡拿起一塊麻花塞進嘴裡。他和三娘進了飯館就沒進廚房,兩人一直在前面玩兒,哪能第一時間吃上這酸甜的爆漿酸奶麻花?
四郎嚼着嚼着心裡就不開心起來了,重重哼了一聲,鬼神神差地推了阿羊一下:“我不喜歡你!”
阿羊沒想到三郎這樣做,冷不丁地就被推到地上,好歹褲子穿得厚,屁股沒帥疼。眼眶酸酸的,但沒泛起淚花。
三娘見狀,狠狠掐了四郎一下:“你發瘋了呀!”然後把阿羊扶起來。
阿羊沒說話,吸了吸鼻子就挂上一副笑臉,上前牽四郎的手:“廚房裡還有好多好吃的,我們去吃好不好?”
四郎甩開阿羊的手,心裡不知怎的也委屈起來:“你不過是我阿姐從外面買回來的!”
三娘見勢不妙,趁着間隙撒腿去找程奇瑛。程奇瑛聽三娘說完,急忙往前面走,正好聽見四郎說出這句話,心頭的火登時“騰”地就升起來了。不過顧忌還有其他人,隻是壓低了聲音罵四郎:“程奇珞!你給我滾過來!”
四郎聽見二姐的聲音,肩膀就被吓得抖了抖。轉頭見着程奇瑛黑着臉,叉着腰站在後面,心裡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于是慢慢吞吞地朝程奇瑛走來。
程奇瑛揪着他的耳朵:“你如今是吃得太飽了是不是?嗯?今日是大年初一,我暫且不罵你打你,留你過一天好日子。等到明日我再來和你說道說道!”
她又走到阿羊身邊,将他抱起,走到院子裡:“阿羊不要傷心啊,明日一定要四郎給你道歉,然後狠狠地打他的屁股!”
阿羊搖了搖頭,趴進她的懷裡,悄悄深吸一口氣:“我知道四郎不是故意的。”
“咱們不理他,好吃的東西也不給他吃!”程奇瑛将他放下,“你幫我去削黃色的果子皮好不好?這果子用途可多了,能油炸,能炒能煮,怎麼弄都好吃。”
阿羊點點頭,從程奇瑛的懷裡下來。
程奇瑛這才轉頭,折返回去,牽着四郎的手走:“今日你就飽餐兩頓吧!”
四郎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
中午吃的鐵鍋炖,看着就有食欲。
料汁用白糖、生抽、耗油,還加了少許幹辣椒面。
面粉加水,揉成面團,然後加入溫水,泡一兩刻鐘。
等待的時間裡,起鍋燒油,将切成塊的雞肉倒進鍋裡,翻炒過後,再倒入已經準備好的的蔥姜蒜和八角、白芷,再撒一勺十三香。
香辛料的氣味逐漸浸染到雞肉中,這時先倒調好的料汁,再倒入開水,加入難煮的菜,蓋上鍋蓋,炖兩刻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