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随後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好像沒被動過。
楚與非摸了摸。
确實沒有被動過。
“你耍我?”楚與非杏眼微瞪,“我們明明什麼都沒做!”
“我也沒說過我們做什麼了。”江令舟話語剛落擡手就接住了楚與非扔過來的枕頭。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江少俠,江夫人好些了嗎?”
江夫人?誰啊,不會是我吧?
楚與非看了看周圍确實沒别人,随後憤恨看了一眼江令舟,眼神示意質問道:“我什麼時候成你夫人了?”
但江令舟沒管那麼多,臉不紅心不跳回答道,“勞煩夫人費心了,拙荊昨日着了涼,今日好些了,隻是現在還不太方便見人。”
“哦,好的,不急,你們夫妻兩慢慢收拾。”門外,婦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什麼拙荊,江夫人的?”楚與非瞪着他,“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事情是這樣的,你昨晚醉酒到處亂飛,飛到人家村莊附近差點兒掉了下去,是我把你接住的,順勢就帶你到這裡的村莊休息了。”
“又恰好呢,這家村莊最近被一隻狐妖所擾,村裡絕大多數男人都被狐妖給迷惑走了。而這位婦人見我拿着你的劍以為我是個修士,便收留了我們,希望我們能幫助她找到被狐妖迷惑走的丈夫。”
“至于江夫人嘛。”江令舟擡眼看了看她,“你知道凡間對于男女之事一向比較在意,孤男寡女容易惹人非議,所以就謊稱你是我的夫人了。”
楚與非聽完他的陳述點了點頭,好像是有那麼幾分道理,聽上去合情合理的。
但随後楚與非又反應過來,不對!
“那為什麼我們會是……這種姿勢。”
“你喝醉酒抱着我不撒手。”江令舟無奈攤了攤手。
“我抱着你不撒手?我怎麼可能抱着你不撒手?”楚與非難以置信。
“那好,我問你昨晚你還記不記得你都做了什麼?”江令舟看着她。
“我怎麼記得我昨晚幹了什麼,我就記得我坐在劍上喝酒,一個沒注意喝多了。”
“那我也沒辦法了。”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昨晚喝酒喝多了遇見亂飛,睡覺的時候還抱着你不放手?”楚與非覺得這件事情十分荒謬。
“你之前喝醉過就沒幹過一些離譜事?”
“當然沒——”
好像還真有。
她曾喝醉了抱着馬睡在馬背上,還跑去拔仙鶴的毛,結果仙鶴不理她,她就抱了隻大鵝睡覺後來被大鵝給叨醒了,好像還曾抱過長老夫人的貓在老鼠洞附近睡覺。
回憶真是要多丢臉有多丢臉。
楚與非突然心虛起來,很快就接受了她昨晚喝醉酒禦劍亂飛還抱着江令舟不撒手的事了。
“怎樣啊,楚大小姐,你還認不認昨天的賬?”
“……”
楚與非在想自己怎麼不睡死過去,或者直接掉海裡去,也省得再面臨這麼尴尬的事。
“對了,你說這個村莊被狐妖所擾。”楚與非突然想起一件正經的事情來。
“嗯,确實,你要幫嗎?”江令舟問道。
“路見不平哪有不幫的道理!”楚與非那塵封已久的俠義情節一下子湧了上來。
“嗯,所以……”江令舟含笑看着她。
“所以幹正事去吧,昨天什麼都沒發生!”楚與非不敢看他,找了個鏡子胡亂梳着頭發,她粗暴地拿梳子梳着有些打結的頭發,在想江令舟怎麼還不出去,不會等她吧。
“姐姐,頭發梳歪了。”江令舟提醒道。
“哦哦哦是嘛。”楚與非胡亂應道,一時尴尬地不知道把梳子放哪,要不要把頭發拆了重新紮。
江令舟緩步走了過來,站在她身後,他接過她要放下的梳子,然後輕柔地幫她梳起了頭發,一點一點,很耐心也很認真,溫柔地都有些不像這個嚣張的少年了。
楚與非隻好垂下眼眸,其實梳個頭發而已,好像也沒什麼吧。
他們之間本來就沒什麼。
但……上一次觸碰她頭發的人還是餘安澤。
她對餘安澤的第一次心動就起源于此,那年她才十四歲,與掌門父親的關系降到冰點,又被劍道長老斥責,棄了學了幾年的劍道,選擇了鞭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做什麼好像都是錯,也根本沒人會期待她做出什麼成就來。
她隻是有些不甘心。
于是拿着鞭子練得兇猛,她沒那麼喜歡鞭子,也沒那麼喜歡劍。
隻是不甘心而已。
偏偏她最不如意的時候有人不長眼來惹她,她就跟人打了起來,最後被人捉弄潑了一盆涼水,當然那幾個人楚與非也沒放過,直接把他們牙給打掉了。
宋志慧捂着嘴跟她說你等着的時候,楚與非就知道白天肯定又要被罰,但管他的……抄門規、體罰、關禁閉對她來說已經沒什麼了。
反正也沒什麼好讓人更失望的了。
那時候,她就坐在無涯山上,山間的晚風吹過她濕濕的頭發,楚與非有時候會想她的母親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也就是那個夜晚,餘安澤出現了,他笑着問她這裡能不能修煉。
這是楚與非的地盤,她當然不同意,一開始她表現的很兇,但是少年卻很溫柔,還幫她吹幹濕了的發。
或許就是那個時候,楚與非第一次對人動了心。
很簡單也很幼稚的原因,或許是那個時候太過單純,現在的楚與非已經不是那個因為有人對她溫柔就動心的年紀了。
何況這人還是江令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