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玉面白袍,表面看着倒有幾分的風度,但剛才卻用偷襲的伎倆,實在不算光明。
楚與非對他沒有半分客氣,毫不留情推開他。
她撿起一旁的帷帽戴好,一手拄着劍強硬地站了起來。
“剛才一劍屬實無意,還請姑娘見諒。”若時至歉意地笑了笑,“還請問姑娘芳名。”
“我的名字?”楚與非呵笑了一聲,眼神卻望着他身後那個弟子,“我這個人在修真界也算得上是出名,你身後那個就十分了解。”
若時至看了看他身後的師弟。
“你胡說,你根本就沒告訴過我你的名字。”那師弟道。
若時至轉身朝向她,行禮道:“在下天雲宗大弟子若時至,還請問姑娘是哪位仙子?”
“仙子不敢當,敗類算一個,閣下如果不想惹麻煩的話就躲遠點。”楚與非語氣絲毫不客氣。
後面那小師弟聽到這番話之後也明白為什麼這姑娘會突然翻臉還脾氣暴躁了。
當着本人的面罵人,也難怪楚與非會讓他閉嘴。
“大師兄這人是楚與非,就是那個被發現跟魔界的人厮混在一起後被逐出宗門的。”小師弟在若時至耳邊小聲道。
若時至聽了這話卻挑了下眉。
被逐出師門,無依無靠,正是脆弱的時候,想來安慰幾句就能騙到手了,到時候玩膩了也用不着怎麼負責,反正楚與非的名聲就不好,他想甩也能甩個幹淨,一切推到她的頭上就行了。
他幾步就追上了行動不便的楚與非,“在下覺得姑娘并非什麼敗類,姑娘看着面善,想來很多事情身不由己遭人誤會,還請姑娘不要妄自菲薄,若是無處可去可以來天雲宗跟着我,我會給姑娘……”
“滾。”楚與非頭都不帶回一下,這人連餘安澤一半的姿态都比不上還在這裡裝君子。
她又不是沒見過真正溫潤如玉的公子。
旁邊這人聽見楚與非這話卻愣住了,他實在沒想到楚與非會如此粗暴無禮拒絕他這個“謙謙公子”。
“我這麼真誠相待,為姑娘着想,姑娘是否太過冷漠無情、無知無禮了?”若時至一臉傷心,攔住了她的去路。
“真誠相待?真好笑。”突然巷道傳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這笑聲攝人心魂,勾人心魄,不是。
楚與非下意識握緊了劍柄。
“敢問你若大公子對哪個姑娘不是真心相待的?”一女子從天而降,輕薄的衣衫遮不住她肌膚若雪,反而更增幾分嬌媚。
“孟煙離。”楚與非心中恨恨念道這人的名字。
孟煙離勾勾若時的下巴,含笑的眼神風情萬種,“若公子這騙小姑娘的本領不來我們合歡宗修行實在是可惜了。”
“别拿我跟你們這種不倫不類的邪門歪道比。”若時至晦氣地拍拍自己的衣服,一想到他差點被這妖女騙走大半修為就趕緊溜了。
“呵,裝什麼正人君子,我還不知道你什麼德行。”孟煙離翻了個白眼,緊接着突然感覺脖子一涼。
身後那個戴帷帽的女子将劍架在她脖子上。
“我想我們真是冤家路窄啊,孟煙離!我正想找你算賬。”楚與非恨恨道。
風吹開了她的帷帽上的薄紗,露出些許秀麗眉目來。
孟煙離吸了口涼氣,随後轉身笑道:“上次的事實屬意外,我隻想引出你大師兄,卻不成想給你解毒的人會是——”
劍光近了一寸,楚與非發現突然來了幾個俏麗女修将她包圍。
“快放開我大師姐!”
“不然叫你嘗嘗我們合歡宗情亂——”
“閉嘴!”孟煙離厲聲打斷道。
她又以柔和的目光看着楚與非。
不一會兒的功夫,孟煙離的眸光便泛着水,看起來還有幾分的楚楚可憐,“楚小姐,我想其實我們之間有些誤會。”
“誤會?當日難道不是你給我下的藥。”楚與非質問道。
“可我師弟也為你當時身邊那位所傷,到現在還沒好。”孟煙離道,“而且我也沒想到你當時身邊那位會是魔界的新尊主。”
聽了這話,楚與非竟還生出了些許愧疚。
趁着楚與非猶豫的功夫,孟煙離輕柔地撥開她的劍,像水蛇那樣纏了上來,用蠱惑的聲音道:“你看看你現在多可憐,無處可去的,不如跟着我怎樣?”
“誰無處可去——”
一股奇香散開來。
楚與非隻覺得自己的頭似乎有些暈,神識漸漸模糊。
“跟着我,我會好好心疼你的。”孟煙離像騙無數男人那樣對她說道。
孟煙離身上的香味實在詭異,一時讓她昏了些心神,她竟不由自主點頭說了聲好。
“這就對嘛。”孟煙離滿意地看着她,一隻手伸進帷帽裡捏起她的下巴,隔着帷帽的紗看她,越看越滿意。
“這般隔着紗看倒更有些韻味了。”孟煙離點評道。
楚與非的眼神失焦,站在原處像個木偶一樣任由孟煙離擺弄。
“恭喜大師姐,功法又有所成。”二師姐上前恭賀道,“媚香下蠱,大師姐能做到這個地步,我等實在佩服。”
“比起師尊來,我還差得遠。”孟煙離收起剛才那種柔和的目光,一副淩厲模樣。
孟煙離背對着她們,俨然大師姐的姿态,“這次河中封妖會出現很多劍修弟子,不用我說,你們應該懂得怎麼把握機會。”
“是,師姐。”那幾人齊聲應道。
“絕對不會讓師姐失望!”
“那師姐,那她怎麼處理。”四師妹一把鉗制住已經失神的楚與非。
三師姐眼神毒蛇一般滑到楚與非身上,“我看她既然敢把劍架在大師姐脖子上,不如就扒光了——”
“住口!”孟煙離制止道,“她是我朋友,對她客氣點。”
“把你的爪子拿開。”孟煙離的警告眼神盯過來,“我說把你的手從她身上拿開!”
“是。”這人悻悻松開了鉗制楚與非的手。
孟煙離靠近楚與非,溫柔牽起她的手,“楚姑娘,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