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販當即朝着柳無言撫掌贊道：“閣下果然好見識，在下做的生意，便是找這老妖怪的妖氣。”

柳無言當即心下一動，他問道：“修士與妖怪接觸過，身上會有妖氣殘留，你可以讓妖氣顯現麼？”

小販自信地點了點頭：“那是自然，不過麼，這是有條件的……”

柳無言聽到小販開始讨價還價，眉頭便緊緊皺了皺，但他還是從懷裡掏出了銀子，遞給那小販道：“不知這些夠麼？”

那小販搖了搖頭，将柳無言的手給推了回去。

柳無言心中驚駭，他開的價，已經是這個市場的上遊水平了，但這個小販卻還不滿足，難道他要獅子大開口麼？

柳無言心中更是已經開始厭惡起這個小販了，但為了報複沈昭，他決定再忍一忍，柳無言便耐着性子問道：“那閣下的意思是？”

那小販笑了笑：“談錢便俗了，閣下須知這世間的事，不是用錢為代價便可完成的，但你是今日第一個問我的人，你我二人有緣，我讨個彩頭，開門紅，你便給些旁的東西吧。”

柳無言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此人想要的究竟是什麼，便愣在了原地。

小販沉聲道：“閣下不必決定為難，我要的東西不貴，你便給我一縷你的衣角便可。”

柳無言一時有些疑惑，難道此人要他的衣角行厭勝之術麼？還是要用他的衣角去做什麼事情。柳無言有些警惕：“不知閣下要衣角做什麼？”

那小販有些神秘地湊近柳無言，他将自己的衣服掀了起來，發現他貼身穿着的衣服，是用許多不同面料的布縫制而成：“我們家鄉的風俗，要讨百家布做的衣裳，才能辟邪，閣下是修道之人，自是不信這番邪說，但這是我家鄉的傳統，離開家久了，便什麼事，都想按照家裡那一套做。”

饒是柳無言也被這小販說得有些動容，他當即便打算裁下衣角遞給小販，小販卻按住了柳無言的手道：“閣下可以先說說，與妖怪接觸過的人，她接觸的程度如何？”

柳無言有些心急，便不設防地将那日的見聞都說了出來，隻是隐去了沈昭和淩風的姓名：“我看到那個老妖怪口中吐出了一枚發光的金丹，他将那金丹喂進了那沈……修士的嘴裡，那修士本來已經奄奄一息了，但服下那金丹之後，立馬如回光返照一般，又好了起來。”

那小販眼神有些閃爍地問：“這個修士同你有什麼關系？”

柳無言有些掩飾地答道：“她是我的妹妹，她愛上了一個妖怪，我擔心她會害了自己，所以想告訴她，她身邊的情郎是隻妖怪。”

柳無言說完，便假哭了兩聲，那小販當即拍了拍柳無言的肩膀道：“閣下不必傷心，那妖怪給你妹妹吃的必定是他自己的妖丹，吃了妖丹之後，那妖怪便失去了做妖丹根本，不出幾日，便要去見閻羅王了，隻是你妹妹身上必定沾染了妖氣……”

柳無言有些激動地問：“那妖氣會顯現麼？”

小販點點頭：“如若是道行高深的妖怪，旁人道行不如他，便看不出。”

柳無言有些着急地問：“那該如何？”

小販看柳無言終于有些沉不住氣了，嘴角微彎道：“這就是我該做的了，我這裡有個偏方，你哄你妹妹兌水喝下，不出五日，她一運用體内的靈力，必然化妖……”

柳無言心中一陣狂喜。

那小販接着說道：“但那妖丹也有些好處，閣下願意将妖丹給我麼？”

柳無言心中一動，問道：“那妖丹有何好處？”

小販神秘一笑：“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處，隻是我經常同妖怪打交道，有妖丹在身，便能隐匿我是修士的氣息，可以更好地接近妖怪。”

柳無言被這小販說得有些心動，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那要如何才能将這妖丹取出呢？”

小販微微一笑：“待她運用靈力爆發之時，你便念這個訣，那妖丹定能從令妹身體裡剝離出來。”

小販将那訣寫在紙上，遞給了柳無言。

柳無言的雙手激動地微微顫抖，他似乎已經看到沈昭身敗名裂的樣子了，他連忙謝過，将自己的衣角給小販，便頭也不回地往方壺山趕了。

隻是，他太想要沈昭出事，便沒有留意，世界上哪裡有這般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呢？

怎會有人瞌睡，便立刻有人遞上枕頭呢？

那小販待柳無言一走，便忍不住盯着柳無言的背影冷笑，他走到暗處，雙手捏了個訣，将身上的僞裝都給去除了，借着月光，隻見是個眉眼冷淡的清冷美人，那月光映照在她的臉上，更顯得她似九天神女下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