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有雁此時卻冷笑了一聲:“我聽聞最近她一直住在你的宮裡,你同她這般要好,維護她又有什麼出奇的呢?但我隻相信老祖宗留下的辦法。”
孫有雁說完,旁邊的一衆魔修都附和道:“是啊,此女是不是聖女,我們用老祖宗留下的方法試一試便可以了,何須多費唇舌。”
沈昭下意識看了李知延一眼,李知延朝着沈昭露出一個讓她寬心的表情,沈昭便堅定地看着孫有雁朗聲道:“那便如你所願。”
孫有雁當即說了句好。
魔尊也點點頭,她突然高聲喊了一句:“阿若。”
沈昭這才意識到,自己許久都沒有見過阿若了,阿若一向都跟在魔尊身旁,今日去不見她,有些古怪。
魔尊沒有聽見阿若的動靜,便又喊了一聲:“阿若。”
沈昭才看到阿若匆匆忙忙朝着魔尊趕來。
阿若本應在魔尊身旁,方才卻因為晏珩耽擱了一會兒,她一邊趕來,一邊回想起同晏珩的對話。
她還記得晏珩那雙沉靜如古井的眼睛,沉沉要将人吞噬,無悲無喜。
晏珩被拘了許多日,阿若找到他時,他竟然還是那副平靜的模樣,除了衣衫沒有那麼整潔,發絲也有些淩亂外,絲毫沒有淪為囚徒的狼狽,阿若有些意外。
她将房門打開,雙手捏了個訣,冷冷道:“馬上便放你自由了,這個訣半柱香便失效了,到時便可聯系你娘來救你,現下便乖乖待在這裡,莫要壞我好事。”
晏珩微微一愣,歎了一口氣:“那日你看見了。”
阿若不置可否。
晏珩卻追問道:“莫要壞你好事,阿若姑姑,不要壞你什麼好事?”
阿若随即冷笑一聲:“不該問的事莫要問,若不是怕她傷心,我現下便送你去死又有何難。”
晏珩的表情忽然變得十分微妙,他還想要說些什麼,阿若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是以阿若才來遲了。
她在經過沈昭身邊的時候,很快地看了沈昭一眼,沈昭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沈昭卻覺得這一眼似乎沒有惡意,甚至還有些擔心。
沈昭不由得被自己這個突然的想法逗笑了,人在緊張的時候,竟然會不切實際至此。
沈昭暗暗告訴自己,要盡快冷靜下來,她深呼吸了幾口,便沉着地看着魔尊。
魔尊的臉上換上了她第一次見沈昭那副有些親昵的表情:“昭昭,先前老魔尊留下的法子很簡單,聖女的血,可以喚醒鸢尾花的種子,隻要将你的血滴在種子上,種子發芽,便通過了。”
沈昭心想,這麼簡單麼?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李知延,她猛地發現,在場上她最信任的,隻有李知延一個了。
李知延朝着她點了點頭。
這個方法的确是老祖宗傳下來的,隻要聖女的血,必定能喚醒鸢尾花的種子。
隻是,李知延知道,魔尊必定會在某個環節動手腳,她一定會讓大家懷疑沈昭的身份,從而好讓沈昭為了自證,隻得進入每位聖女都必須經曆的試煉法陣。
若是平日裡的沈昭,進那法陣便是輕而易舉之事,但今日的沈昭,諸事不宜,一進那法陣,便有丢掉性命的風險。
李知延在心裡暗暗告訴自己,他必須保證沈昭一定要将種子喚醒,證明她便是魔族唯一的聖女!
隻是這些,李知延還未有機會同沈昭細說,他相信沈昭這麼聰明,必定也會小心。
孫有雁看着李知延的表情變了又變,當即便猜到了李知延心中并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抱着看好戲的心态,厲聲道:“那便開始吧。”
魔尊一擡手,阿若便伸手捏了個訣,她的掌心頓時出現了幾粒平平無奇的種子,她将手伸到沈昭面前,朗聲道:“聖女,請吧。”
沈昭看了孫有雁一眼。
孫有雁卻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他相信沈昭不是聖女,因為這粒種子,聽聞被做過手腳,無論是誰的血,都能使這種子發芽。
沈昭盯着那顆種子許久,突然,很突兀地笑了一聲。
孫有雁不解地看着沈昭,他不喜歡李知延,李知延對沈昭如此之好,他順帶着也讨厭上沈昭,他看着沈昭這般動作,不禁怒道:“鬼方昭,你不敢麼?是不是在拖延時間?”
沈昭卻兀自笑着看着孫有雁:“慢着,不是擔心我的身份麼?但我亦怕旁人陷害于我,要證明我的身份,我亦有些事情需要驗證。”
孫有雁聽着沈昭的語氣如此不緊不慢,更是覺得沈昭在拖延時間,他當即便罵道:“今日便是當着大家的面,你要如何拖延,到最後都要見真章,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浪費時間罷。”
孫有雁說完,魔族中人也覺得他說得在理,便一齊厲聲道:“莫要再多費唇舌,快些驗證吧!”
衆人聲音如排山倒海之勢襲來,沈昭一人獨對,卻也不覺驚懼,她面色如常,冷冷瞥了一眼魔尊道:“既然孫兄如是說,那今日正好也請大家做個見證,需得請大家為在下看看,這種子确實是鸢尾花的種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