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得衆人都是一顫。
反應過來,趕緊紛紛告辭,或各自招呼。有條不紊地,滿滿堂堂的客棧終于就這麼空了。
當然,也不是全走光。
“我們也走吧。”玉飛收拾好東西輕拽玉禅。
“我們是去神殿嗎?”玉禅疑問。
玉飛一愣,顯然還沒想過。
玉禅便又站住不動了,再問:“師叔他們的消息,還怎麼打聽?”
玉飛又一愣,但不至于都答不上來:“走了之後一起從長計議啊。”
“那還不如先等一等呢。”玉禅就如此給出了建議。
玉飛覺得兩碼事:“人家都攆客啦!”
“難道你不覺得,這時候最值得打聽的人,就是女掌櫃嗎?”玉禅得意地給出理由。
貌似還真有點道理,玉飛有點被說動。
“放心吧,我們隻是打聽人,又不像那些找麻煩的。”玉禅又出言安慰,補充完整。“而且我是女人,掌櫃的也是女人。”
更有理了,玉飛緩緩點頭。
漸漸,該走的都走了,留下的,還有十來号。至于剩下的,為什麼沒走,都還掩在各自肚内的算盤裡。
但掌櫃似乎不奇怪有人會留下,隻是帶着審視的目光挨個打量。
看向二人時,玉禅趕緊微笑行禮示好。其餘人,也有行禮的,也有無動于衷的。對了,還有悶頭吃面的。
吃面的聲音還賊大,特别是剩下的人都開始安靜之後。
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女掌櫃也不例外。
好在,被那麼多人盯着吃面,那位食客自己也發覺了尴尬。緩緩擡起頭,半筷子面還叼在口中,愣住。
“我就吃飯的!”那人掃視完一圈回了,“我不去那什麼神殿,”又弱弱補充完整,“這不客棧麼,吃飽了我繼續趕路。”
飛禅二人面面相觑。
似乎沒毛病,客棧嘛,不本就是專門解決食宿的?
但女掌櫃竟然沒打算放過這位無辜的吃貨。雙手一背,冷冷警告道了:“小兄弟,有時候别人叫你走,是為你好!”并且還帶上了恐吓,“别為了吃一碗面,把小命搭上啦!”似乎她說這話,也不僅僅隻是給那吃貨聽。
食客沒預料到會是這般陣仗,吓得趕緊放下面,咽了一口口水,擰起包裹,拔腿就狼狽鼠竄了。
“情況好像不對。”玉飛耳語,再次輕拽玉禅。
玉禅徑自抽回,不為所動。“怕什麼,再看看。”
好吧。玉飛尴尬着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雖然也有同他一般疑惑的,但的确沒有再像那位食客一般,憨慫的。
又等了刻,無人再走。
“好了,”掌櫃的不再等下去,頭一仰、露出一個妩媚的笑,開始攤牌:“誰是你們領頭的,可以現身了!”
果然,若留下是為了看熱鬧,留對了。客棧裡人來人去,這麼一番暗流湧動、費勁折騰,沒點事兒才怪。
飛禅隻是看熱鬧,這種時候,自然是要往後站。
“哈哈哈......好!”當然,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正主往前站了。随着一陣狂笑,是專屬于他拍手鼓掌的獨秀,“精彩。”
一個一直帶着鬥笠的漢子。
“好一個傀儡師,好一出玉門關外野鬼嶺的人偶戲。”漢子緩緩走出餐桌,邊說邊取下了遮臉的鬥笠。“還沒看過的,就真的要可惜啦!”
未想,一露出真容,就被其他看客認出。“塞外一刀仙!他是一刀仙。”至于鬥笠人剛剛所言内容,似乎反倒無人聽懂。當然,這種談論的聲音刻意壓低過,并不喧賓奪主。
一刀仙不為所擾。取下鬥笠後,繼續往中間踱去,他的眼中,就隻有那掌櫃的一人:“把仙法與鬼道融合,看來别人恭稱你一聲老祖,你是越來越受的起了。”
踱到女掌櫃丈許開外停下,但不見他任何動作,隻突然輕輕述說了句:“掌櫃不是!”
而後擡頭,就那麼冷眼回看着。
女掌櫃先是莫名一愣!但隻稍頓,就自己面露驚色,長長地向後一個騰退,站立到了帳房先生跟前。
但非常詭異的是,在站立到帳房先生跟前後,那原本風情萬種又驚恐萬分的女人,立刻就耷拉下了腦袋和手臂,似一瞬間就失去了所有的生氣。
幾乎同時,一刀仙沉聲繼續播報,連頭也不用跟着轉動:“帳房也不是。”
原是女掌櫃與帳房所站之處,已有人拔出兵刃。看來的确如剛剛掌櫃所料,她的對手不止一個,是結了夥的,一直混在客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