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瞬,驚喜便已湧上心頭。
瞧,這規整的木質結構!
看,那古香古色的家具擺放!
雖然屋内略顯昏暗,但這就是她久違的人類居所啊!
“我死了?!”鹿臨溪忍不住發出了驚喜的叫聲。
然而她還沒有高興幾秒,緊閉的房門便随着“吱呀”一聲響動,被什麼東西給猛猛地撞開了。
“小溪!!!”
伴着那分外耳熟的聲音,一隻大鵝撲扇着翅膀朝她飛奔而來。
那麼的熱情,而又那麼的熟悉!
似是害怕自己受到來自大鵝的熱情撞擊,鹿臨溪下意識向後讓了些許。
然而就是那麼輕輕一挪的動作,讓她後知後覺地發現了自己還未褪去那對大鵝翅膀的殘酷事實……
浮雲動作絲滑地飛上了床鋪,張開翅膀抱了抱目光呆滞的鹿臨溪。
“小溪,你沒死,沒死呢!”她的語氣跟哄小孩兒似的,“雖然昏迷了好幾天,但是活得好好的,别怕别怕!”
鹿臨溪張了張嘴,嘴裡沒能吐出半個音節。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白花花的肚皮,又擡頭看了一眼滿臉寫着好奇的浮雲。
想死的心,輕輕碎了。
鹿臨溪目光迷離了起來:“這什麼情況啊?”
她分明記得謝無舟是有對她出手的,那鋪天蓋地的靈光别提多有壓迫感了……
她怎麼就還能活着呢?
“别提了,那天真是吓死我了!”浮雲跺了跺腳,雙翅叉腰,擺出了一副鵝家長的姿态,“前一秒你還在我身後呢,一扭頭你就兇巴巴地奔着後邊兒那小山坡去了,我定睛一看,山上竟然有個人!”
“哇,當時你超兇的,脖子梗得老長,俨然一副要叨人的架勢,不過人家‘咻’的一下就制住你了!诶,你有沒有印象啊,那個天、那個地,明明沒有着火,卻紅得跟一片火海似的,我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人家那麼厲害啊,得虧是沒想對你下殺手,不然你現在能和我說話?”
浮雲在邊上說得繪聲繪色,鹿臨溪卻不禁陷入一陣沉思。
隻不過浮雲并不打算給她留沉思的時間。
她見鹿臨溪走了神,當即往前伸了伸脖子,用嘴叨了一下鹿臨溪的腦袋。
這一叨,吓得鹿臨溪後跳小半米,屁股直接撞到了牆上。
原本迷離的眼神,瞬間清澈了許多。
“你不會真不記得了吧?”
“記得一點……”
“記不清也正常啦,畢竟你被邪祟附體了!”
“啊?”
她?被邪祟?附體了?
鹿臨溪眼睛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鬼故事。
“想不到吧,我也想不到!我非但想不到,我還察覺不到!”浮雲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當時你不是失去理智了嗎?其實就是被邪祟附體了!要不是那天恰好遇上了那人,我們真會有危險的!”
鹿臨溪一時隻覺好氣又好笑。
這大反派可真會扯啊,為了在女主面前裝好人,撒謊的思路還挺寬闊的嘛!
“那我真得好好謝謝他啊。”
“可不是嗎!他好厲害的,換個人怕都處理不了那邪祟呢!”浮雲半點沒聽出鹿臨溪話中的無語,提起謝無舟時語氣跟個小迷妹似的,“小溪啊,我們得謝謝人家!他不隻替你祛了邪,還帶我們進了人類的城,住幹淨的屋子,吃好吃的東西!”
“小溪你是不知道,這些天我吃了好多我以前見都沒見過的食物,原來人類可以吃得那麼好,從前卻隻給我們草和粗飼料吃……”
“小溪你說,我們這算不算有靠山了?”
“如果可以一直跟着他,往後就能吃好喝好,再不用擔心被人類吃掉了!”
浮雲的語氣十分輕快,也不管有沒有回應,自個兒在那說得賊興奮。
鹿臨溪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終沒好意思打斷浮雲。
看來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裡,浮雲已經被那個謝無舟順利收買了。
想想也是,窮養的女鵝容易被壞男人騙。
更何況作者把壞男人的容貌寫得天上地上絕無僅有,沒見過世面的鵝寶寶會被這種表象迷惑也很正常。
如今她倆落在這反派手裡,想跑是沒可能的,隻能接着走一步看一步了。
既然這鵝還得繼續當,反派又已替她将那日作死的理由想好了,她倒也樂得輕松,不用思考怎麼向浮雲解釋自己那日忽然發瘋的緣由了。
不過話說回來,鹿臨溪感覺自己還是有大機會被反派幹掉的。
小說裡得罪過謝無舟的人就沒一個是有好下場的。
她都已經貼臉開大了,還罵得那麼大聲,他必不可能輕拿輕放。
她都在這破地方當了不知多少年的鵝了,系統隻給她加過一次靈根,還隻加了十點!
這根本沒可能攢夠五千嘛!
鹿臨溪堅信,在謝無舟眼皮底下作死,一定比攢五千靈根容易!
作死的方向她都想好了。
首先,态度要趾高氣昂,眼神得目空一切!
其次,能杠的話要杠,能拆的台得拆!
最後,背後蛐蛐人的本領要重點加強訓練!
總之主打一個,平日裡最讨厭什麼樣的人,就讓自己在反派面前成為什麼樣的鵝。
雖說她被系統屏蔽得劇透不了半點,但是她可以在女主身邊吹耳旁風啊。
一次兩次不管用,十次百次總能有點效果。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完全沒有效果,隻要她表現得足夠礙眼,那被反派弄死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這麼想想,心情竟是舒暢了許多。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會會這位反派大魔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