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鵝邁向成功的第一步,是激反派把她想偷的東西放到了目之所及的明面上。
這第一步完成後,為了避免自己扛不住反派的威壓而露大餡,鹿臨溪當場便以“要給浮雲送吃的”為由,卷走了桌上沒吃完的糕點,朝二樓客房拔腿奔去。
其實她知道,謝無舟疑心很重,自己這點浮誇的演技是騙不過他的。
可恰恰就是因為疑心重,她越是破綻明顯,他就越會往深了去想。
隻要他去想,她就有機會。
至于他具體怎麼想,會想出些什麼,鹿臨溪是一點也不在意。
反正有一點絕對錯不了,那片小說裡從未提過的花瓣對他而言是特殊的。
畢竟因為這份特殊被她蒙中了,他已經開始重新審視她的身份了。
跑回客房關上房門的那一刻,鹿臨溪不禁松了口氣。
“你就慢慢猜吧。”她小聲且得意地自言自語着,“就算猜到死,你也不會知道,我隻是在小說評論區蛐蛐過你幾次的一枚小讀者。”
擡眼之時,浮雲正在窗邊伸着脖子打哈欠。
她聽見了門口的動靜,回頭望了一眼:“小溪,你剛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我說我給你帶了吃的。”
鹿臨溪幾步上前,先蹦上凳子,再蹦上桌子。
身前合攏的翅膀那麼一松,裡頭的糕點便都散落在了桌上。
“小溪最好了!”
浮雲拍着翅膀從窗邊飛了過來,開開心心地吃起了今日的第一餐。
平時這個點,浮雲要是醒着,其實是很喜歡守在謝無舟身旁的,因為随時都有東西吃嘛。
可她昨晚認定鹿臨溪被謝無舟欺負了,于是說什麼都不肯主動搭理謝無舟了。
對此,鹿臨溪認為大可不必,浮雲卻堅定地認為這世上親疏有别,并一臉認真地發表了以下宣言——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小溪受了委屈,我是一定要站在小溪這邊的!”
“我們今晚先好好睡覺,明早再看他是什麼态度,如果他不好好和小溪道歉,那我也不要和他說話了!”
“隻要我們目标一緻,态度堅定,他一定很快就會和你道歉的!”
這種小學生站隊似的行為,讓鹿臨溪既覺得安心,又難免有些哭笑不得。
安心在于,浮雲如今這般在意她,不管她說什麼都會無條件選擇信任,回頭法寶到手之時,她的計劃會順利很多。
哭笑不得則在于,浮雲竟然真的為了站隊,連飯都不主動去吃了。
鹿臨溪:“你這一看就是餓了,不能因為我,連飯都不去吃了啊。”
“那你,你剛才去,去見謝無舟了……”浮雲話到此處,似被噎了一下,好用力吞咽下去,這才擡起頭來,繼續問道,“他給你道歉了嗎?”
鹿臨溪張了張嘴,一時不知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可浮雲一下注意到了她眼睛邊上的那片濕潤,一時張開雙翅,上前輕輕抱了她一下。
“不哭不哭。”她輕聲安慰了幾秒,忽然無比認真地說道,“他欺負你了,卻不給你道歉,一定是覺得我們橫豎都是要找他讨飯吃的……要不,要不然我們一起絕食抗議吧!”
“不,不了吧……”鹿臨溪眼角不由抽搐。
“不會餓多久的!”浮雲一臉機智地分析了起來,“你想啊,謝無舟人挺好的,你們就吵個架嘛,朋友之間吵架總要有個人低頭嘛。”
“你不低頭,他不會有事,可他不低頭,我們會餓得很難受啊!”浮雲說話到此處,似自己都被自己的邏輯征服了,小翅膀連敲了三下桌闆,“所以,為了我們的身心健康,為了這朋友還能做得下去,他一定會向小溪道歉的!”
鹿臨溪:“……你出院,我進去。”
浮雲:“啊?”
鹿臨溪:“我說,鵝是鐵,飯是鋼。無論如何,我們不能拿自己的身體和别人賭氣,尤其是男人!”
浮雲:“唔!小溪說得對!”
鹿臨溪連連點頭,扁長的嘴巴指了指桌上剩下的糕點,哄孩子似的催道:“快吃吧,不夠我再去拿!”
浮雲點了點頭,沒有再提絕食一事。
鹿臨溪松了口氣,轉身跳到窗邊透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