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喝？我給你倒點涼白開？”

梁清越轉頭看他，忽然對着他擡起左手，手心朝自己的方向很輕地擺了幾下。

程宋：“？”

“後退，你這麼大一隻杵在這，我呼吸困難。”梁清越語氣平淡，表情更是毫無波瀾。

程宋表情都空白了幾秒，反應過來後忍不住笑了，倒是真的退開了一點：“梁老師，你這樣我真的很受傷，第一次有人用‘大隻’來形容我。”

梁清越視線很快轉回桌面，聲音輕得幾乎聽不清：“不是第一次了。”

程宋沒聽清這一句，正要湊過來問他怎麼了，就被眼皮都沒擡一下的梁清越伸出掌心直直地對着他，一本正經道：“一米距離，不然我窒息給你看。”

程宋簡直氣笑了，“你真是，怎麼這麼不講理啊。”說着還是聽話地往後退開了幾步，搬了張椅子坐在收銀台對面看他，不說話盯着他看。

“誰不講理啊？你又對我們梁老師做什麼？”張晶晶拿着瓶豆奶回來了，見他坐的位置離吧台一米多遠，在吧台前的凳子上坐下來後，忍不住回頭看他，有些不解道：“程哥坐那麼遠幹嘛？你不是要和梁老師說話嗎？”

“梁老師說離太近他會窒息，讓我保持距離。”程宋做出一臉深沉的表情，語氣認真道。

張晶晶腳還沒從地上擡起來，微微遲疑了一下，“那我走？”

“過來和我并排坐，我們一起孤立他。”程宋笑眯眯地朝她勾勾手指，還伸手拍了拍旁邊空着的椅子。

張晶晶瞳孔地震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懷疑自己的聽力是不是出毛病了，他在說什麼啊？誰要孤立人了，還孤立梁老師？你是在圈子裡混膩味了，還是沒被他粉絲撕夠？

梁清越擡眼看了下對面的程宋，平淡道：“晶晶坐着吧，他身上的香水味不好聞，我開玩笑的。”

張晶晶又看了程宋一眼，剛剛跟他站一塊也沒聞到味道啊，不過她還是很識相地沒開口，笑着道：“梁老師在抽屜裡找找開瓶器呗，我要用一下。”

梁清越低頭在抽屜裡拿開瓶器，伸手接過她手裡的瓶裝豆奶，輕松撬開，又給她拿了根吸管，溫聲道：“喝慢點，太冰了。”

張晶晶感激一笑：“謝謝老師，我身體好，沒事。”

身後的程宋扯着自己身上的白T恤嗅了嗅，自我懷疑道：“不是，我好像都沒帶香水來啊，哪裡難聞了？嗯？”

聽見了這一句的張晶晶：“……”唉，哥哥姐姐們什麼時候回來？這氣氛好詭異啊，我就離開了一下他們都開始互罵了？這是什麼節目效果嗎？

梁清越裝聾作啞的功力愈發深厚，觑了程宋一眼，站起來整理桌面。

好在出去采購的幾個人很快也回來了，張晶晶總算不用一個人在中間當夾心餅幹，激動地朝夏小滿撲過去，“小滿姐姐，我想死你了！”

夏小滿伸手摟住她，笑道：“哎，我們也就出去不到兩小時，怎麼熱情？兩個哥哥為難你了？”

糟了，怎麼也是個一來就挖坑的，張晶晶頓了下，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兩位老師對我非常好，非常照顧我的。這麼多東西，買了什麼呀？”

“故老師買了好吃的，快去他那看看。”夏小滿笑着揉了揉她軟乎的臉蛋，指了下前面。

故青拎出一個塑料袋，站在吧台前面打開，“有家炸貨可香了，咱們餐廳沒有這個，你們快來嘗嘗。”

面前的梁清越不為所動，坐在高腳凳上看着他們分竹簽，沒什麼食欲的樣子。

“清越吃這個，這一份沒加辣的，給你打包了一份甜辣醬嘗嘗。”故青另外拿出一個打包盒，遞給對面的梁清越。

梁清越伸手接了，溫聲笑道：“吃不完怎麼辦，我沒怎麼吃過油炸。”

“嘗嘗味，吃不完也沒事，本來就沒多少。咱們都要身材管理，你自我管理意識這麼強悍，想卷死我們是不是？”故青開玩笑道。

幾個人吃東西的動作微微一頓，不約而同地看向對面的梁清越。

張晶晶易瘦體質運動量也大，平時不大在意這些，她戴着一次性手套吃着炸雞鎖骨，含糊道：“梁老師你嘗嘗嘛，吃不完我可以幫你吃一點，我愛吃。”

程宋端着玻璃杯過來了，觑了她一眼：“吃吃吃，瘦成這樣，肉都長哪去了？”

張晶晶：“……這是罵我還是誇我呢？”

程宋露出個假笑，呲着一口森白的牙：“你說呢。”

張晶晶狠狠嚼着雞塊，鼓着腮幫子道：“我要跟梁老師投訴你，你内涵我。”

程宋看了眼梁清越，撇嘴道：“控訴無效，他才不管我呢。”

梁清越把手裡的竹簽分了一個給他，低頭戳了個雞柳塞進嘴裡，含糊道：“你少說兩句。”

程宋頓時閉嘴了，黑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愛我的！”

梁清越：“……竹簽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