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宋看着手上的手表,語氣複雜地問:“哥,你這部戲片酬多少?拿到手的夠你買這個表嗎?”
這家的手表也算是行業内的頂奢品牌了,價格并不親民,盡管梁清越挑選的這個系列相對新潮便宜,但也要十幾萬,程宋看着都有點肉疼了。
雖然他沒缺過錢,但也知道很多人獨自打拼工作并不容易,就算是在娛樂圈當藝人的梁清越,手頭應該也不寬裕。他很高興梁清越專門為他挑選禮物,别的不說至少看得出心意很重,但也有些猶豫,畢竟這麼多錢梁清越也要掙好久的。
組裡的演員大多是剛畢業,都沒什麼錢,生日也不過是說一句生日快樂,程宋連他們發的微信紅包都沒收。
梁清越也不過是剛畢業工作一兩年,卻送他一個十幾萬的手表。雖然對他來說是幾個普通耳釘的價格,程宋還是覺得沉甸甸的,梁清越是不是對他太好了。
心意是可以能金錢表現的,也是無法用金錢衡量的。
梁清越倒是沒想那麼多,語氣随意:“夠啊,我又不跟你一樣是免費勞動力,看了好久給你選的,喜歡嗎?”
“程宋頓時被一隻無形的箭矢戳中紅心,伸手想去掐他的臉,“梁清越,你就不能多哄哄我,真可惡。”
梁清越下意識往後退開半步,卻一下沒站穩,整個人往他身上撲,兩個人都吓了一大跳。
程宋環着他的腰身,猜到他大概是酒勁上來了,人都有些站不穩,忍不住蹙眉:“真喝多了?回去休息吧,我背你。”
梁清越倒也沒拒絕,程宋在自己跟前半蹲下來後果斷爬了上去,抱着他的脖子舒服地低頭貼着,等他走了兩步才想起來:“本來想給你買耳釘的,怕審美不行,買不到合适的。”
晚上畢竟是參加殺青宴,他們今天下班卸妝回酒店收拾了自己,換了自己的常服,程宋終于戴回了自己的耳釘,是個看上去很有質感的紅鑽,小巧精細的水滴設計,沒跟上市面上大多耳釘一樣有底托設計,看過去就像是一滴鮮紅的血液綴在上邊,有光照在上面的時候會顯得很耀眼。
隻是程宋頭發最近長長了些,他半紮的頭發顯得很随意,時不時就會被他的黑發遮住,并不很顯目。
程宋偏了下頭,露出右邊的耳朵,“你喜歡?我送你,我還有很多。”
“沒有耳洞,用不着。”梁清越笑着搖頭,他其實不太習慣戴耳飾。之前因為造型戴了幾次耳夾,結果過敏了,後來檢查發現對非純金銀的飾品都過敏,他基本上能不戴首飾的場合都不戴了。
梁清越坐在他右手邊一整晚,早就看見了他的耳釘,好奇這個質感很久,趴在他背上看見了全貌,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下,這麼小的東西摸上去居然還能感受到細緻的切割紋理,語氣有些新奇:“是鑽石嗎?”
程宋搖頭,“寶石。”他想了想很快又補充說:“假的,就是好看的石頭雕出來的。”
梁清越笑了其起來,“不像啊,不過你戴什麼都好看。”他忍不住又湊到另一邊去看那邊的紅痣,眨了眨眼睛,有點困惑:“這個……顔色是會變嗎?怎麼感覺比你平時的要紅一點?”
“可能是平時化妝的時候帶了一下,顔色會淡一點。”程宋耐心地說,任由他在自己耳朵上揉揉捏捏的。
梁清越看了一會兒,終于趴在他肩上不動了,小聲說:“你耳朵好紅。”
程宋有億點無語:“不是你捏出來的。”
“剛才還很涼,我幫你捂一下怎麼了嘛。”梁清越理不直氣也壯。
程宋:“……那我真是太謝謝你了。”
梁清越含糊地嗯了一聲,感覺眼皮沉沉的,閉着眼睛趴在他肩上休息。
“梁清越。”
“嗯。”
“别對我太好了,你這樣會把我慣壞的。”程宋說得有些艱澀,他向來是個很會得寸進尺的人。
梁清越趴在他背上,笑了起來,程宋都能感覺到他胸膛輕微的顫動,他聲音很低也有些含糊:“不會。”
墨藍色的天幕似乎變得更低更沉了,程宋也跟着變得沉默,眼前的這條路好像越走越長。
就算走在看不到盡頭的道路,程宋也不敢去追問他——是覺得我不會被慣壞,還是不會這樣一直慣着我。
這個問題像火一樣炙烤着他的内心,程宋忍不住有點惱火自己了,梁清越是不是看穿了他的本質,所以不想接受這段感情。
程宋背着梁清越走得很穩當,沉默地走了好一會兒,終于确定天空飄落的東西不是錯覺,忍不住喊他:“梁清越。”
梁清越有點迷糊,尾調上揚:“嗯?怎麼了。”
“下雪了。”程宋看着昏黃路燈下飄飄搖搖落下來的東西,小小的白色小絨花像在落在了心尖上,他心底莫名有些觸動,今年的第一場雪。
比往年都要早很多的初雪。
梁清越睜開眼睛,擡眼盯着遠處的天空看了好久,笑了:“真的下雪了,難怪最近這麼冷。”
“梁清越。”程宋喊他。
梁清越幹脆更靠近了他一點,湊在他耳邊:“幹什麼呀?一直叫我名字,這麼快就不喊哥哥了,好難過哦。”
程宋卻沒被他的話帶跑,語氣認真:“我喜歡你。”
梁清越頓了下,很快醒神了,問:“怎麼突然說這個?”
“我看有人說,和喜歡的人一起看到初雪,會如願以償的。”程宋說完這話,後知後覺得有些赧然,還是搶先說:“你先等我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