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到了十一假期，每天忙成陀螺的程宋難得擁有了個可以喘息的小長假——不過看上去比上班還忙碌，每天都有接不完的電話，在書房都出不來。

梁清越這幾天也在家休息，他假期不愛出門，也不打擾程宋辦公，一個人躺在客廳沙發上看書或者玩點小遊戲，偶爾被程宋刨去書房陪他，兩人處得十分老夫老妻。

蘭城的秋天非常舒服，在寒潮來之前，隻需要穿個薄外套，今天的天氣格外好，天空藍的很明媚。

梁清越本來穿着睡衣在陽台曬太陽犯懶，突然被程宋從沙發上刨出來，讓他換身衣服跟着一起出門。

“幹嘛去啊，火急火燎的。”梁清越被他按在衣帽間選衣服，不怎麼想出門折騰。

“陪我去個地方。”程宋很快選好衣服，催着他換上，自己也換掉睡衣。他今天沒穿西裝，換了身很休閑顯年輕的常服。

穿得還挺挺帥，看樣子今天這個門是非出不可，梁清越隻好慢吞吞換了衣服，坐在椅子上讓他給自己紮頭發，看着鏡子裡的人猜測道：“要帶我出去玩？”

“不算。”程宋回答說，手上很快弄好，又仔細整理了一下劉海和下邊的碎發，笑着看他：“出去看花，然後和喜歡的一起吃飯。”

梁清越笑了起來，“這樣，那我是不是還得化個妝以示重視？”

“你這樣就夠帥啦，迷死人了哥哥。”程宋忍不住湊過去親他，“你今天心情好嗎？”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這麼問，梁清越還是認真回答了：“很好啊，跟你在一起每天都開心。”

“那我們走吧！”程宋笑着朝他伸手，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程宋今天不對勁，或者說在謀劃什麼事，梁清越很清楚，在心裡猜了個大概臉上還是一無所知的模樣，笑着伸手和他十指相扣，一起往外走。

程宋今天開車沒導航，梁清越很快認出來了：“今天要回家看爸媽？”

他們兩個還是住離公司近的大平層，周末有空抽空回家陪爸媽吃飯，這條路一周開兩三次，路線很熟悉。

“不回。”程宋搖頭，神秘都快裝不住了，“哎呀，哥哥你别問了，到地方就知道啦。”

梁清越忍不住笑，“是是是，程總說什麼是什麼。”

程宋：“……你别這麼喊我。”

梁清越笑了下：“就許你喊我梁老闆？”

“那不一樣嘛，你就是我老闆啊。”程宋說得很認真，“而且，我擁有的一切，都想和你分享。”

“今天怎麼這麼嘴甜？”梁清越看着他，明知故問道：“背着我搗鼓什麼動靜呢？”

程宋眉梢微揚，“我不說。”

“不說我也知道。”

“知道也給個面子。”

兩個人就這麼瞎扯淡着，梁清越靠在椅背上伸展了一下腿腳，程宋車開得很穩，加上他今天沒午睡，很快睡着了。

梁清越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眼前一片模糊，束縛感讓他下意識伸手，摸到那個質地格外柔軟的絲帶時實在忍不住笑了，“宋宋，你無不無聊啊？”

程宋就站在車邊等他睡醒，聽見他說話很快收起手機，湊過去親親他臉頰，然後退開一點笑着問：“哥哥，能看清楚我嗎？”

他之前試過這個白色的絲帶蒙眼睛，視物有點模糊，勉強能走路，不知道梁清越什麼感覺。

梁清越眨了眨眼睛，精準地伸手摸了下他的臉頰，語氣很無奈：“可以看見輪廓，哎不是，你這招也太土了吧？”

程宋伸手牽他出來，關上車門，“就一會兒，猜猜我要帶你去幹什麼？”

梁清越擡眼看了下周圍，看不太清建築的具體和景色，老老實實回答說：“算是知道吧，不過你這一出，我還真沒想過，還以為你得整點高科技呢。”

“這不是年紀上來了，返璞歸真了。”程宋玩笑說，牽着他的手在沿途的小道上慢慢往前走。

梁清越忍不住彎起嘴角，“真的挺沒必要的。”

程宋還是很堅持：“馬上就到了，你怎麼一點不緊張？”

“你要想看，我可以演。”梁清越笑着說，“說吧，想要看我什麼表現……驚喜還是感動落淚？”

程宋：“……”

梁清越被他的沉默逗笑了，撇過頭想調整一下表情，畢竟宋老師是真的想制造點驚喜，卻很敏感地聞到一股很馥郁也淡雅的花香，他看了個大概的輪廓，心尖跟着顫了顫。

程宋牽着他跨過一個門檻，走了幾步很快停了下來，伸手解了綁着的絲帶放進口袋，站在旁邊笑吟吟地望着他，“喜歡嗎？”

面前是一整面的花牆，在寒潮來臨前最後的花期裡，粉白嫩黃的月季攀爬了這一整面的欄杆，沿着後邊的高牆探出藤蔓枝條，花繁葉茂。有風吹過的時候，漂亮也脆弱的花瓣跟着風飄飄搖搖地往下墜，美得很震撼。

牆根下還有不少精心養護的矮株花束，淡紫的角堇、矮牽牛、粉紅的金魚草……或盛開或凋零，錯落有緻地占滿了這一方小天地。挨着腳下的白色小栅欄齊整的波斯菊開得正好，朝圍觀的兩人仰着各色的花瓣，在陽光下輕輕搖曳着。

梁清越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你什麼時候弄的？”

“前年，回來的時候就斷斷續續地在弄，你以前不是說想買這種帶院子的。”程宋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尖，“房子裝修很快，就是這個花牆弄了很久，試了很多品種，才找到這個花期很長也耐寒的，今年也是開得最好的。”

他很快指向腳邊的波斯菊，笑着說：“這個是七月才播種的，還能開到霜降前後，本來想準備得更充分點，又怕你錯過花期了。”

“很漂亮。”梁清越笑着說，“我很喜歡。”

盡管知道他的答案，但是聽他親口說還是很高興，程宋忍不住湊上去親他，又獻殷勤一般道：“我畫的圖紙，借鑒了一下你家的布局，哥哥現在去驗收一下房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