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頌川屏息凝神,果然聽見上方有搜救犬的聲音。
商頌川和關瓷對視了一眼,商頌川起身,大聲道:“someone here。”
一個半小時後,關瓷商頌川Luyti被M國的救援隊從塌陷的辦公大樓的裡先後救出,關瓷和商頌川都隻受了點皮外傷,Luyti因為骨折,則被送去醫院。
又過一個小時,和關瓷一起來M國出差的三位同事平安獲救,除了一位同事手腕骨折,另外兩位同事都是一些皮外傷。
不幸中的大幸,經過這一場變故,商頌川去分公司視察的工作取消,幾人買了最近的能買到的機票回國。
由于臨時改票,加上當地地震,五人沒能坐同一班飛機回國,其他三位同事的飛機早一個小時,商頌川和關瓷的回國的飛機晚一個小時。
M國時間周五下午五點,商頌川和關瓷登上回南城的飛機。
飛機跨過太平洋,十多個小時後,降落在南城國際機場。
商頌川和關瓷拖着行李箱,一前一後走出航站樓,忽然,在嘈雜擁擠的人群裡,商頌川腳步加快,闊步走到幾米開外的女人前。
“媽,你怎麼來了?”商頌川骨骼分明的手指松開行李箱,抱了一下眼前的女人,“不是說了,我一下飛機就立馬回家嗎。”
鄒可伸出手,仔細摸了摸青年的身體,确定他沒有受傷後,繃緊的心徹底放下去,她說道:“還不是擔心你,幸好你沒事,以後不要去加洲出差了。”
“媽,你太如履薄冰了,何況你兒子運氣好得很,這不毫發無傷地回來了。”商頌川攬住鄒可的肩膀,扭過頭,對關瓷道,“關助,明後天正好是休息日,你好好休息,不用去公司了。”
關瓷現在距離商頌川兩米開外的地方,颔首。
鄒可關心道:“關瓷,你也沒受傷吧?”
“鄒總,我沒受傷。”鄒可原來是集團财務總監,三年前因為老商總病重,便也退休。
鄒可轉過頭,對商頌川說:“回家吧,你爸爸還在家等着你呢。”
“關助,上車,我讓陳叔送你。”陳叔是商家的司機。
“不用了。”關瓷搖了搖頭,拒絕道,“商總,這兒車多,我打一輛車回家就行了。”
航站樓外等着顧客的出租車不在少數,商頌川挑了挑眉,叮囑道:“記得要發票。”
關瓷笑了一下,“謝謝商總的提醒。”
話音落下,商頌川拉開賓利的車門,笑吟吟地讓他母親先上,随後挺拔的身軀微彎,不知道和他的母親說了什麼,帶着很明顯的笑意坐上了車。
關瓷沒什麼表情的收回了視線。
一個小時後,關瓷用密碼打開了自己小窩的大門。
關瓷有在客廳和寶寶的卧室安裝監控,并且準備了足夠五天的食物和水,投喂器每天都會定時定點地投放食物和水。
但是寶寶是一隻黏人的小貓,好幾天沒看見關瓷,關瓷一出現,毛茸茸的身軀連忙繞着關瓷腳踝繞來繞去,發出激動引誘的叫聲。
關瓷趕緊用消毒液洗了手,換了身幹淨的家居服後,低頭,抱起寶寶,用它喜歡的力道揉了揉它。
“喵喵!”寶寶興奮的趴在關瓷懷裡。
轉眼是周六的早晨。
昨晚前半夜關瓷沒睡好,在M國五天,關瓷好不容易适應了時差,所以半夜兩三點,關瓷才睡着。
起床後,關瓷換了一套運動服,沿着小區跑了十公裡後,帶着早餐回到家。
很難得有這麼清閑的周六,關瓷不用加班,回家之後,吃過早餐,他先看了看自己的房産本,數了數銀行存款,最後鄭重地把房産本放進保險箱,再把裡面的金條拿出來擦了擦。
最後,關瓷心滿意足地把保險箱放進衣帽間最深處。
日頭逐漸偏西,關瓷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看着幕布上放着的一部恐怖電影,忽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關瓷拿起手機,看見來電顯示上的商總兩個字。
關瓷接通電話,沒等他開口,商頌川先問道:“關助,你住在禦景灣嗎?”
關瓷不解其意:“是,有什麼事嗎?商總?”
商頌川道:“我現在來接你,大概半個小時後到。”
關瓷:“是公司有什麼……”
“不是公司的事,那天不是答應了回國要請你去榮德吃飯嗎?”商頌川的聲音帶着明顯的笑意,“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關瓷沉默了下,聽到商頌川那邊響起引擎發動的聲音,關瓷說,“商總,不用耽擱你的時間了。”
“不耽擱。”
關瓷:“……”
知道按照商頌川的性格,關瓷很難拒絕掉這頓飯,他換了個說辭,“那你直接去餐廳吧,我們餐廳見,現在馬上就要到晚高峰了,容易堵車。”就算是周六,六七八點依舊屬于晚高峰。
商頌川思索片刻,說:“好。”
四十分鐘後,關瓷抵達裝修成江南園林模樣的榮德記,十分鐘前,商頌川發消息說,他已經到了餐廳,告訴服務員包廂的位置後,在服務員的指引下,關瓷走進包廂。
商頌川低着頭,正在看一條行業的最新新聞,見關瓷進來,他摁滅手機,擱在一旁,漆黑的眼眸裡露出燦爛的笑意:“關瓷,你來了。”
關瓷叫了一聲商總,拉開座椅,在商頌川的旁邊坐下。
商頌川把菜單遞給關瓷,讓關瓷先點菜,如果是比較正式的場合,關瓷會把菜單還給商頌川,但今天不屬于商務或者工作的場合,反而更像是……普通朋友的一頓飯,加上關瓷清楚商頌川的性格,便先點了念念不忘的乾坤燒鵝和皖南三珍。
等餐的時候,商頌川則開了一瓶口味清爽的幹紅,往他和關瓷的酒杯裡各倒了一杯酒,商頌川舉起酒杯道:“關助,先慶祝我們平安健康的從M國回來了,幹杯。”
關瓷不想喝酒的,喝了酒就要找代駕,平添一件事,但聽商頌川這樣說,關瓷想到被困在廢墟裡的漫長的幾個小時,想到當時雖極力控制但偶爾也會恐懼時不時會死在他鄉的情緒。
關瓷的唇角彎了下,舉起酒杯道:“幹杯。”
說完,他端起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幹紅。同時在心裡輕啧一聲,酒的味道清冽甘甜,餘味悠長,怕是得上七位數,商頌川倒是挺大方的。
關瓷放下酒杯,卻注意到一件事,就是商頌川并沒有喝酒,而是不錯眼珠地望着自己。
“商總?”關瓷語氣疑惑。
商頌川支着胳膊:“關助,你剛剛笑得挺好看的。”
商頌川看着他說:“和你原來對我笑的不一樣,不是一種公事公辦的微笑,而是發自内心的微笑。”
商頌川湊近他,眼神真誠的和他商量,“關助,你以後能不能多這樣對我笑笑。”
關瓷:“我覺得我剛才的笑和以前沒有區别。”
不等商頌川發表自己的想法,服務員推開包廂房門端着餐盤走了進來,關瓷轉移注意道:“可以吃飯了,商總。”
商頌川盯着他看了片刻,笑道:“好吧,既然關助不願意,那我以後隻能多多努力,争取多讓關助對我露出剛才那種笑容。”
關瓷忍不住心裡腹诽,他娘的你是老子上司,你管我怎麼笑幹什麼?你最應該管理的不是我的工作内容嗎?但是關瓷知道說這些内容,隻會讓商頌川擴展出無數的話題。
這個人話可以特别多。
而此時的關瓷已經不想說話了,他隻想吃晚餐,他拿起筷子,當烤鵝清甜鮮嫩的滋味在舌尖爆開,關瓷心裡對商頌川微弱的不滿煙消雲散。
榮德的晚飯雖然性價比很低,但着實美味。
于是關瓷垂着頭,異常專心地做一個幹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