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動靜實在太大,嘉賓們都是感官敏銳的頂級Alpha,根本用不着節目組的人聯系,察覺到不對的那一刻就立即全速往回趕。
事實上,從遭到敵襲到現在,也不過十分鐘的功夫罷了。
隻是竺霜動作過于利索,砍瓜切菜似的唰唰唰就把現場收拾了一番,這才顯得别人姗姗來遲。
和這三架機甲一同到來的是他們三個身邊的攝影球,現在,這是唯三幸存的能向外界傳遞信息的媒介。
鏡頭下,渾身傷痕的機甲微微彎腰,滴着血的指尖抵在星艦上,毫發無傷的幼崽們聚集在艙口平台上,被高大的機甲攏罩在陰影下,就像待在一個強大的保護罩裡,把硝煙和血全數抵擋在外面。
機甲的背影延申出滿地的狼藉,紅與黑交織的地獄,這架機甲守住了最後一片淨土。
【好帥……】
【媽呀這個鏡頭,電影感拉滿了】
【他是最早到的吧,太牛了,竟然一個人把這裡守住了】
【我看艙門有被攻擊的痕迹,之前那些護衛估計……要不是有人趕到,我都不敢想會發生什麼】
【天……好厲害,爆了好吧!】
觀衆都能看出來的,其餘嘉賓自然也能看出來。
“多謝。”
其中一架微微屈身,傳來左赜的聲音。
另外兩位也點頭緻意。
竺霜懶得搭理他們。
他又不是為了保護那些小鬼,隻是那些小鬼和松松待在一起沾光了而已。
其餘三人也不在意竺霜的态度,徑自開始探讨接下去的對策。
“還沒有結束,我們手上都沒有武器,救援不知道什麼時候來……”
沒有武器是他們目前最大的困境。
護衛隊和節目組的武器儲備也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
如果隻是眼前看到的這些敵人——或者哪怕再多一倍兩倍,幾人都能有信心解決掉,甚至他們也可以單槍匹馬殺到敵方星艦内部解決掉敵方的頭目。
問題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敵人。
而他們各自帶着孩子。
如果離開這裡,這裡被敵方偷襲,就像剛才那樣,那要怎麼辦?
“或許我們可以留一個人在這裡,然後其餘人去上邊。”施昀說。
他已經有些蠢蠢欲動了,血腥味刺激着他的神經,讓他琥珀色的眼底泛出一點血色。
左赜依然冷靜:“留誰?”
這下沒人再說話。
說實話,不論留誰在這裡,他們彼此都不會放心。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信任可言。
如果有敵襲,留守的人隻帶着自己星系的幼崽逃跑怎麼辦?甚至有可能故意借刀殺人!
這種事情,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概率發生,一旦真的成為現實,後果對于他們來說絕對是不可承受的。
一時間,沉默蔓延開來。
左赜沉思片刻。
現在戰鬥力是很緊缺的,他自己不可能留下,剛才眼前這位一直沒說話的大概是裘青羽——不過他倒是不知道裘青羽有這種實力,即便是他,面對這麼多敵人,還是手上沒有武器的情況下,也會感到棘手。
周邊的慘烈現狀讓左赜重新評估了K星系的危險程度。
但眼下的情況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他們還需要裘青羽的能力。
他再度成為打破僵局的人:“那個Omega呢?”
說着,左赜意有所指地看向被竺霜扔在一旁破破爛爛的機甲,語重心長:“裘先生,我知道你昨天……但是這樣的做法,未免有些沖動了。”
他自顧自地說了一堆。
突然被他教育的竺霜:“……?”
這個人在說什麼呢?
他迷惑地看了一會兒左赜,随後恍然大悟——
合着說了半天,這幾個傻缺一直以為他是裘青羽那個弱雞???
竺霜氣笑了。
這幫看不起人的家夥——
他沒有耐心再等這些畏首畏尾的懦夫商讨對策了。
在竺霜打開駕駛艙前,敖钺突然有了動作。
敖钺和竺霜一樣,剛才一直沒有開口。
他的目光在角落裡那架殘破的機甲上頓了頓,随後突兀地開口:“他不就站在這裡。”
左赜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敖钺在回答他的問題。
機甲茫然地四下轉頭。
“站在這裡?敖先生,如果你想取樂,大可不必開這樣的——”
玩笑。
“玩笑”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左赜的表情難得有了變化,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那架渾身“勳章”機甲裡——
冒出來了一個Omega?!
【等一下,我是不是産生幻覺了???】
【誰?誰在這架機甲裡?】
【瘋了吧……那個Omega!???】
【假的吧,還是說剛才根本就不是這架機甲守着的,隻是撿漏了】
【話說回來……如果這架裡面是竺霜,那裘青羽去哪了?】
回想到鏡頭黑下去之前幼崽們看到的那一幕——另一架殘破的機甲裡,會是……
彈幕安靜了下來。
萬衆矚目下,竺霜幹脆利落地離開了駕駛艙。
他看也不看被這一幕定在原地的傻缺,輕盈一躍,穩穩落在地上。
又是幾個起跳,他越過已經被破壞的通道,徑直跳上了星艦口,站定在幼崽們面前。
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身姿輕盈柔韌,綢緞一般的長發甩出完美的弧度,在一片混亂中熠熠生輝。
隻可惜這裡的大部分人都還沉浸在震驚之中,無人欣賞他高難度的動作。
倒是完完全全落在了元帥大人眼裡。
一時間沒人說話,竺霜反而樂的清淨。
他一彎腰,一把撈起了松松。
然後把臉埋進松松的小肚腩裡狠狠吸了一口!又蹭來蹭去,蹭得松松渾身癢癢,胖乎乎的身子條件反射扭動着,但一點也沒有要躲開竺霜的意思。
反而還伸出小胳膊拍了拍竺霜的後腦勺,奶聲奶氣安慰:“豬豬辛苦,我、我也幫豬豬,打壞蛋呀!”
竺霜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還是松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