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玄野愣在原地良久,方才回過神來。
陸厭已然無影無蹤,既不等他,亦不回首确認他是否跟上了,着實可惡,他遂氣急敗壞地道:“陸厭,我命令你等等我。”
不知陸厭是太遠了,聽不見,抑或懶得理睬他,總之,陸厭并未理睬他。
他緊趕慢趕,好容易窺見一點雪白,眨眼間,卻又不見了。
“陸厭,你等等我。”他又氣又急,恨自己目前修為不濟,連策馬的陸厭都追不上,假使能恢複上一世的修為……
不對,他上一世之所以能擁有天下無雙的修為皆拜陸厭所賜,是陸厭喂了他内丹。
陸厭……
陸厭兩度剖開丹田的情狀交錯着在他腦中此起彼伏,教他心如刀割。
明明是陸厭咎由自取……
要是陸厭不對他下情毒,安安分分地當他的師叔該有多好?
可是這樣的話,他便不會與陸厭交.歡,陸厭會一直高高在上,不會墜入紅塵,不會被他奪走童子之身,亦不會被他弄得肮髒不堪。
一時間,他竟分不清自己究竟喜歡前者還是後者。
他尚且記得陸厭的體溫,陸厭肌膚的觸感,陸厭承歡之時的模樣,陸厭肚子渾圓的媚态,亦記得陸厭适才落在他額頭的那個無比輕柔的吻。
陸厭當真是人如其名,惹人讨厭。
這一世,他要花費多少時日,方能修得與陸厭相匹敵的修為?
他決不能因為修為不濟而年老色衰,以緻于無力在床笫之間……
打住,打住……
他想此等淫.靡之事作甚?
他的當務之急是好生思量思量如何報複陸厭。
又追了好一會兒,都沒追上陸厭,他忍不住喃喃自語道:“陸厭最讨厭了,我讨厭陸厭。”
陸厭左等右等都不見靳玄野,折返回去,見得靳玄野,正要催促,猝然聽得這話,眸色一黯。
他當真是神志不清,他對靳玄野做下了那等事,難不成還指望靳玄野心悅于他?
他凝了凝神,面不改色地對靳玄野道:“快些跟上來。”
靳玄野見是陸厭,策馬到了陸厭面前,不由分說地勾住陸厭的後頸,覆唇而下。
陸厭心下不快,伸手去推,反是被靳玄野扣住了雙腕。
他的道行遠高于靳玄野,毋庸施力,一下子便掙脫了,冷着臉道:“你做甚麼?”
“我難不成親不得你?”靳玄野憤懑地道。
陸厭淡淡地道:“你且先回去罷,我一人去清風山便可。”
靳玄野生怕陸厭又丢下他,快手抱住陸厭的腰肢:“我不準你走。”
陸厭欲要撥開靳玄野的手,卻怎麼都撥不開,總不能将靳玄野的手指或是手腕折斷罷,于是他正色道:“待我救了師兄,便回九霄門,你在九霄門等我罷。”
靳玄野将腦袋埋進陸厭心口:“我才不要松手。”
陸厭舍不得傷着靳玄野,隻得任由靳玄野抱着,不由歎了口氣:“你不是讨厭我麼?”
靳玄野悶聲道:“嗯,我讨厭你丢下我。”
“我沒丢下你,我隻是沒想到你跟不上。”陸厭摸了摸靳玄野的發頂,“好了,松開罷,我們該啟程了。”
靳玄野委屈地道:“不松開,除非你親親我。”
陸厭便親了一口靳玄野的額頭。
靳玄野不滿意,指了指自己的唇瓣:“親這兒。”
“好罷。”陸厭的唇瓣堪堪貼上靳玄野的唇瓣,便被靳玄野張口咬住了。
靳玄野輕輕地啃咬着陸厭的唇瓣,舌頭繼而鑽入了牙縫之中,纏上了陸厭的舌頭。
他與陸厭接過很多回吻,但在光天化日之下,是第一回。
突然來了一支商隊,他們倆人馬上被數十雙眼睛盯住了。
松開陸厭麼?才不要。
他好容易才親到陸厭。
“有傷風化,斷袖之癖,缺乏教養”之類的話從商隊處傳了過來。
他左耳進,右耳出,惟有陸厭極其壓抑的吟哦在他耳中回蕩不休。
陸厭亦發現了商隊,不過他眼下無力推開靳玄野,隻得作罷。
靳玄野眼尾的餘光瞥見不遠處有片林子,當即打橫抱起陸厭,飛了過去,進而将陸厭壓在了一株老松上。
隻親唇瓣根本不足夠,靳玄野放陸厭吐息,轉而吻上了陸厭的脖頸。
陸厭一回過神來,便提醒道:“我們該啟程了。”
“才不要啟程。”靳玄野吸.吮着陸厭的喉結,耍賴道。
陸厭輕拍着靳玄野的後背,哄道:“玄野,我們該啟程了。”
這一世,靳玄野鮮少聽見陸厭喚自己“玄野”,陸厭總是喚自己“你”。
不過單單一聲“玄野”,遠不足以教他乖乖聽話。
他細細地舔着陸厭的鎖骨,又扯開陸厭的衣襟,埋下首去。
“嗯……”情毒正蟄伏着,陸厭的身體竟發軟了,實在禁不起撩撥。
明知不合時宜,身體卻做好了靳玄野交.歡的準備。
陸厭重重地咬了一口口腔黏膜,這口腔黏膜反而想起了适才被靳玄野蹭過的滋味。
九霄門所謂的“九霄仙子”果真不是甚麼斷情絕欲的仙子。
陸厭對自己的沉淪感到無奈,可是現下不是放任自己的好時候,他須得快些趕到清風山。
是以,他厲聲道:“玄野松開,我們若不及時趕去清風山,你師父恐會遭難。”
靳玄野情難自禁,可憐兮兮地望着陸厭:“娘子,我想要。”
到底是血氣方剛的少年,雲雨了足足九日,仍意猶未盡。
陸厭安慰道:“你暫且忍忍,待你師父安然無恙,你要如何便如何。”
靳玄野紅着雙目,吸了吸鼻子:“可我現下就想要。”
“抱歉。”陸厭幹淨利落地推開靳玄野,瞥了一眼自己發紅的胸膛,将褪至手肘處的上衣穿好,一本正經地道,“你要随我去,抑或自己回九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