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玄野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不遺餘力。
以防傷着陸厭,他努力地長大了嘴巴,緻使唇角開裂,滲出血來。
下颌酸痛,喉嚨生疼,唾液過度分泌,舌頭與牙齒壓根不知該如何安放。
“傻孩子。”陸厭揩去靳玄野唇角的血,又愛又憐地道,“何必委屈自己?再過些時日,你定會為自己的沖動之舉而後悔不疊。”
靳玄野吐出大半,口齒不清地道:“我絕不會後悔。”
“不,你定會後悔。”陸厭的身體業已深陷莫大的歡愉,而他的神志卻清醒得很,他滿面悲憫地望着靳玄野,并擡手撫摸着靳玄野的發頂道,“傻孩子,我們不過是露水情緣而已,毋庸認真。有朝一日,你定會膩味,到時候,你自去娶妻生子,和美圓滿。午夜夢回,你若想起今日之事,怕是會惡心得吐出來。”
靳玄野不喜歡靳玄野用谪仙一般的眼神看自己,仿佛自己僅僅是泥濘當中的蝼蟻,與陸厭相距千裡。
“好了,勿要繼續了。”陸厭輕輕地拍了拍靳玄野的腦袋。
靳玄野氣急,一言不發。
見靳玄野非但不回頭是岸,反而愈發拼命,陸厭歎了口氣,一指他們身後的赝品與幹屍,提醒道:“你可發現我用了驅鬼術?”
方才靳玄野滿心滿眼盡是陸厭,确實未注意到。
陸厭在這個節骨眼提及此事自是故意為之,是為了告訴他其有違門規,抹黑了九霄門。
“你知曉驅鬼術為九霄門所不容罷?”見靳玄野不為所動,陸厭再接再厲,“你可知我的師父也就是你的師祖為何行蹤不明?因為我将他趕出了九霄門,我還想趕盡殺絕。先前,我每月下山,便是為此。我欺師滅祖,不值得你委屈自己。”
哪裡是欺師滅祖,明明是那狗東西将你煉成了藥人,還生拔了你兩根肋骨,死不足惜。至于驅鬼術……
靳玄野全然吐了出來,正要說話,被陸厭搶先了。
陸厭心下發疼,面上含笑:“望你此生都不會想起今日之事。”
“其一,娘子顯然是在情急之下,别無他法,才使了這驅鬼術,有何不可?再者說,驅鬼術之所以受名門正派鄙夷,乃是因為亵渎了屍體,不敬亡者。至于這些幹屍,生前算不得人,死後算不得鬼,不過是幻象罷了,故而,娘子這所謂的驅鬼術根本稱不上驅鬼術;其二,我喜歡娘子的身體,包括此處,自不會覺得委屈,亦不會覺得惡心;其三,我此生都不會忘記今日之事。”靳玄野所言字字發自肺腑,而陸厭沉默不語。
他并不逼問陸厭是否信他,隻是低下首去,盯着被自己的津液浸潤之物,焦急地道:“情毒不是發作了麼?娘子為何一點反應也無?”
陸厭怔了一怔:“你停下來,是為了質問我為何一點反應也無?”
“嗯。”靳玄野可憐兮兮地道,“是我做得不夠好麼?”
陸厭答道:“不,你做得很好。”
“那……”靳玄野小心翼翼地道,“雖然肉眼瞧不出來,但娘子傷及了根本?”
“你多慮了。”陸厭垂眸收拾好下裳,道,“我們去尋陣眼罷。”
“不去。”靳玄野矢口拒絕。
“那我自己去,你且在此處等我。”陸厭轉身欲走,陡地被靳玄野打橫抱了起來。
他面色一變:“靳玄野,你要作甚麼?”
“教你欲生欲死。”靳玄野将陸厭抱上喜榻,并扯下了喜帳。
陸厭未及作聲,已被隔着衣料子探入了一指。
“嗯……你……”陸厭吐息紊亂,“靳玄野,你清醒些,我們正身處幻陣。”
靳玄野正色道:“是,我不清醒,我現下隻想知曉我是否仍能挑起娘子的情.欲。”
“你能,所以不必試了。”陸厭伸手去推靳玄野,反是被靳玄野擒住了雙腕。
盡管靳玄野态度強硬,不容陸厭拒絕,動作卻仍是溫柔的,好一會兒,方才與陸厭成就好事。
理智丢盔卸甲,陸厭終是情不自禁地開始迎合靳玄野。
靳玄野見陸厭不再反抗,低首吻着陸厭的眉眼道:“娘子,我在這幻陣當中見到了無數個與你一般模樣的赝品,他們使勁渾身解數勾.引我,我都未有一點動搖,見得真正的娘子,我卻是把持不住了。”
聞言,陸厭煞風景地道:“你不過是正在興頭上罷了。”
靳玄野一口咬住陸厭的唇瓣,害得陸厭說不出話來,又将陸厭惡狠狠地吻了一番,才道:“我要如何做,你才會相信我不是在興頭上,而是真心喜歡與你交.歡?”
從靳玄野唇舌間渡過來的腥膻使得陸厭不能自己地想起了适才的情狀。
真是個傻孩子。
“不管你如何說,如何做,我都不會信。我啊……”陸厭瞥了眼自己的心口,他已然成了驚弓之鳥,在他看來,他這心口能被靳玄野用南陽玉簪貫穿一回,便能有第二回。
且他怎知眼前的靳玄野不是一時意亂情迷?
再恩愛的夫妻都可能會勞燕分飛,更何況他與靳玄野連夫妻都不是。
最重要的是他配不上靳玄野,靳玄野總有一日會幡然悔悟。
“信我。”靳玄野望住了陸厭的雙目。
“不信。”陸厭笑吟吟地道,“我萬一信了,待改日你膩味了,要取我性命了,我怕自己會傷心。”
這陸厭總是在不該笑的時候笑。
靳玄野冷聲道:“我若現下取你性命,你不會傷心?”
陸厭斬釘截鐵地道:“不會,我早有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