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真好呀。
這一場露水情緣總算告終了。
他不必再擔心靳玄野何時動手了。
真好。
真好。
太好了!
不久前,靳玄野用唇舌服侍過他,吃下了他所出之物,纏着他交合了四回,為他哭得宛若孩童,說了不計其數的情話,譬如:要好好珍惜他,要與他長相厮守,要為他殉情……
然而,如今靳玄野回頭是岸了。
又是一場樂極生悲。
靳玄野不愧是靳玄野,前世今生皆用了同樣的招數。
而他連吃一塹長一智都做不到,每每動搖,須得時時提醒自己,才不至于陷得太深。
誠如靳玄野所言,他總說靳玄野是“傻孩子”,他自己亦“不如何聰明”。
他不止“不如何聰明”,他簡直是“愚不可及”。
他居然以為靳玄野會愛上他。
可笑。
可悲。
所幸他這一生又結束了。
可喜可賀。
可喜可賀。
望他勿要再重活第二回。
望他能快些去到奈何橋,喝下孟婆湯,諸事俱忘,得以解脫。
“昭明”凜冽的劍鋒刮在他面上,他不想再多瞧靳玄野一眼,安詳地阖上了雙目,引頸就戮。
望靳玄野能在每年的三月十五祭祀娘親。
至于他,不打緊。
生前可淩遲、車裂、五馬分屍、千刀萬剮,死後可挫骨揚灰、食肉寝皮,隻要靳玄野不覺得惡心便好。
須臾,劍嘯在他耳畔炸開,而他的身體竟被靳玄野攬入了懷中。
他不解地掀開眼簾,隻見靳玄野劍下躺着一赝品。
卻原來,靳玄野要殺的是突破了幹屍圍堵,欲要偷襲他的赝品,而不是他。
他說不出自己是慶幸更多些,抑或失望更多些。
靳玄野挑起陸厭的下颌,質問道:“你認為我要殺你?”
陸厭颔首道:“是。”
“娘子真是全然不信我。”靳玄野心疼不已,推開陸厭,“那便繼續罷。”
而後,“昭明”複又橫在了靳玄野咽喉處。
靳玄野盯着陸厭,一點點地将“昭明”往裡送。
靳玄野不過是個年僅二十又一歲的孩子,道行粗淺,再進去些,便會喪命。
陸厭慌忙伸手去搶“昭明”,卻是被靳玄野躲過了。
靳玄野忍着疼痛道:“娘子,信自己能被我所愛,信我能堅貞不渝好不好?”
陸厭深恐靳玄野斷氣,急聲道:“好,我信,我信。”
靳玄野笑逐顔開,放下“昭明”,指了指自己的唇瓣:“親親我。”
陸厭當即吻上了靳玄野的唇。
這個吻格外純情,僅是純粹的體溫相交,唇瓣相接,像是情窦初開的少年之間的吻,虔誠且神聖,不摻雜一絲一毫的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