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衣不整,雙足大開,下裳勉強挂于左足足踝,晃晃悠悠。
或許是甫出幻境,神志不清,或許是情毒又發作了,或許是走火入魔的後遺症急需靳玄野撫慰,亦或許隻是單純地屈服于本能了。
陸厭甚麼都不想,甚麼都不敢想,放任自己的肉身被靳玄野擺弄。
臨了,靳玄野唯恐被陸厭抛下,再也見不得陸厭,遂懸崖勒馬,轉而擡眼癡癡地望住了陸厭,唇瓣打顫:“可……可以麼?”
真是個傻孩子,隻管進去便是。陸厭心道,你既問我了,我自不會答應。
靳玄野忐忑地等待着陸厭的判決,須臾,他被陸厭推開了。
陸厭站起身來,慢條斯理地穿着衣衫,道:“幸而在幻陣當中所受的傷并未帶到現實中來。”
靳玄野又想哭了,明明是他意料之中的後果,有何可哭的?
陸厭穿妥衣衫,高高在上地道:“你坐着做甚麼?”
“我……”靳玄野欲要将下裳穿上卻不得。
陸厭目色發冷:“你自己去弄出來。”
“好。”靳玄野背過身去。
愈想快些弄出來,便愈出不來,直至破皮了,都未出來。
真狼狽,真難堪。
娘子定然讨厭我了罷?
良晌,靳玄野都未起身。
陸厭原本側着首,出于關切,望了過去,竟見靳玄野手上沾了血。
真是個傻孩子,這得多疼呀。
他暗自歎了口氣,繼而将靳玄野提了起來,覆下手去。
手指堪堪觸及那物件,當即被打濕了。
靳玄野猝不及防,低低地喘着氣,他急欲向陸厭解釋自己下回絕不會如此快了,又覺得沒必要了,畢竟他與陸厭不會再有下回。
他一眨不眨地瞧着陸厭,貪婪地用眼神描摹着陸厭的眉眼。
陸厭面無表情,不置一詞。
“好疼呀。”唇齒無賴地朝陸厭呼痛,身體可恥地撲入陸厭懷中,靳玄野唾棄自己沒臉沒皮,卻慶幸自己還未被陸厭推開。
陸厭任憑靳玄野抱着,一動不動。
靳玄野見好就收,抱了片刻,便依依不舍地松開了陸厭,接着仔仔細細地擦拭陸厭手上未及幹透的污濁。
陸厭一言不發,待靳玄野擦罷,才抽回手。
他眼前是金身破敗的觀世音像,由于這觀世音像曾幻化成他的娘親,他直覺得自己方才所做之事仿佛被娘親盡收眼底。
他滿心愧疚,問娘親:娘親,我為小我一千三百歲有餘的師侄變成斷袖了該如何是好?
娘親,我本打算回頭是岸,竟然做下了這等事,我的決心實在是既虛僞又軟弱,引人發笑。
娘親,你若尚在這人世間定會劈頭蓋臉地罵我一通罷?
娘親,他本應享受大好的人生,是我将他引入了歧途。
娘親,他總是被我弄哭,我卻安慰不了。
娘親,你曾說過兩情相悅是這世上最是幸福之事,而今我與他算是兩情相悅,但我沒信心能讓他一直心悅于我。
娘親,我倘使反悔,能否與他天長日久?
不能罷。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望他能與相匹配的名門閨秀天長日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