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妙言取了酒來,她們每隔一會就擦一次,偶爾聊幾句,過了半宿,淩霜果然退了些許熱,悠然淚眼汪汪的抓着她的手,感覺她的呼吸也愈發平穩下來,這才放了心。
房屋裡掩的厚實,墨軒逍遙命人就近騰了一個客房單獨給淩霜用,并且四周挂起帳子免得受風。
墨軒逍遙叮囑悠然,不管怎麼折騰都别動淩霜的腿,要是醒了也不要大意,能要她命的不是心口上的傷,反而是她的腿。
次日下午淩霜醒了,妙言師姐急忙去叫人,悠然則是号啕大哭撲在她的身上語無倫次,一會說給她換了衣裳,一會說這幾日自己求方長老親自給她打了一把劍,還說自己再也不會偷懶怠慢好好磨練劍術。
悠然就是孩子心性,柳妙言一回來便見她抱着淩霜師妹不撒手,也有些為難出言提醒道;
“師妹,你别太激動,别壓到她傷處。”
悠然聞言哭聲一頓,松了手摸了摸眼淚,哭唧唧的;
“知道了柳師姐,淩霜,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淩霜伸出手摸了一把悠然的小臉蛋,悠然也抓着那手使勁往臉上蹭,像是一隻軟糯糯的小松鼠,哭聲也弱了些許;
“我怕你死了。”
淩霜望着她那赤紅的仿佛血一般的眼眸,想起淺戈路上嘴賤,說她們都是稀罕貨,尤為是墨家直系血統都是一對赤眸,罕見的很,光是挖出來的一對招子拿出去賣,就能賣上一個極好的價錢。
他還問那方梧桐明明也是内門弟子,為何不是赤發赤瞳,他們打掃戰場時才勉強湊了三對赤眸,隻可惜人都死了,否則若是墨家沒人出錢來贖,他們就将人賣個好價錢。
淩霜用指肚小心的抹去她面上一道道淚痕,心中暗想絕不會讓人觊觎悠然,觊觎這雙凝視她的靈動眼眸,觊觎她所應擁有的一切。
她這般炙熱的人,就應當是天穹之上高挂的太陽,及萬千寵愛與一身,她就應該耀眼如日月星辰面上永遠挂着那燦爛的笑,淩霜輕聲安慰道;
“不會的,我這不是回來了。”
悠然這才止了哭聲,蔫巴巴的;
“你會不會恨我,我知道你還活着,但我沒能救你,你是不是在青風寨的時候等了我好久。”
淩霜失笑,輕輕吻在她蹙起的眉,用唇撫平她的憂愁,附在她耳畔笑吟吟的,低聲對悠然道;
“隻要你沒事就好,我不在乎那些。”
妙言師姐也是一怔,她第一次看到這位平日裡面無表情冷冰冰的小師妹竟然笑了,也是一臉吃驚,久久回不過神來。
悠然聞言刷的一下就臉紅了,淚眼汪汪的;
“我偷跑好幾次都沒能得逞,師兄師姐都不聽我的,我一想到你身負重傷,卻又不知道在何地苦熬……”
說到這,悠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難看,她怕淩霜看出來,沒敢提她腿的事,隻是說;
“對了爹爹說,你需好好養着,我在路上聽長軒師兄講了,先前爹爹把我抓走,周長老那個壞蛋背着我打你手闆!我一定為你報仇,明天就去抓他養的錦魚烤了給你吃!”
淩霜笑笑,隻道一聲;
“好。”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聊了片刻,柳長老很快也到了,她嫌悠然礙事,讓妙言帶她出去轉轉,幾句話将人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