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不言,隻是進去添了新的燈油點了,随後便聽身後人笑道;
“今兒是個什麼日子,墨軒家闊綽了,傍上大戶了?又或是婚喪嫁娶,怎麼舍得點燈了?”
淺戈覺得那光亮十分刺眼,刺的他隻能眯着眼用餘光去看,這大半年來很少有人添燈油,都是手裡提着燈,草草喂了飯就走,平日裡是見不到光的。
他有點意外,今兒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換作平時要聽他這般諷刺,對方早就氣呼呼的罵回來。
淩霜一連點了三個,頓時整個牢房裡都亮堂起來,淺戈常年不見天日,緩了好一會都沒緩過來,氣道;
“你能不能滅兩盞油燈,你是怕黑還是怎麼着,我都快被晃瞎了。”
淩霜聞言也是頓了頓,暗處有老鼠吱吱逃竄,這都是拜光所賜,她是想驅驅這些老鼠,更何況這牢房裡即便是點亮三盞油燈,也說不上太亮。
淩霜取了兩盞油燈,推門而出,淺戈以為她要走,也是吓了一跳,擡頭去看卻被那燈光晃的睜不開眼,隻能眯着眼急忙追問;
“你去哪?”
那人未回,淺戈隻感覺那燈光越來越遠,也是失落的垂下頭,罵了一句媽的。
可那人沒過多會又回來了,似乎在鼓弄那僅剩的一盞油燈,淩霜調整了幾下燈芯,随後将那燈放在了淺戈身後,這樣那燈光便不會晃他的眼。
淺戈隐約間看到那人開了食盒,隐約聞到肉香,心中一驚,脫口而出;
“斷頭飯?”
淩霜無語,但還是将飯菜擺好,又起身給淺戈開了右手的鎖,她倒不怕淺戈和她動手,現如今以她的實力,每三天都要喝一碗特制湯藥的淺戈自然是打不過她。
淺戈也是一愣,自從之前他養好傷之後被壓入地牢,又調息了許久,趁着用膳時打傷了弟子想要出逃,結果沒跑出多遠就被墨家趕來的弟子捉了回去。
于是自那以後就再也沒人開過鎖,前來送飯的弟子也變成了年長者,每次有人來送飯,便要硬灌一碗湯藥,後來淺戈發現隻是讓他無法使用内力運功的湯藥,再加上若是不喝便不給吃飯,也不在抵觸。
淺戈感覺眼睛稍微緩過來一些,但他還是看不清眼前的人,于是幹脆也不想了,眼睛一閉,等着那人端藥碗過來給他。
淩霜确實帶了藥,但她沒給淺戈,隻是從食盒裡拿出來倒在牆角裡,淺戈也聞到了那熟悉的藥味,愣了愣也猜到眼前的人做了什麼;
“那藥是給我喝的,不是給你倒的,你沒看我舉着手老半天,你倒掉做什麼?”
淩霜不語,隻是塞了筷子到他手裡,淺戈一愣,睜開眼,入眼的确實一雙金色的眸子,着實吓了他一跳,心中更是驚詫萬分;
“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