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淩霜懷疑自己聽錯了，一臉錯愕，猛地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領，緊蹙着眉，眼裡滿是怒意：

“你剛剛說什麼？”

悠然被吓了一跳，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淩霜生氣的模樣，那雙金色的眸子像巨蟒的視線一樣，盯得她感覺自己就快窒息。

然而她咽了咽口水，也是怒瞪回去，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底氣，吼道：

“我說！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淩霜目光閃躲，她側過頭去，滿是受傷和譏諷，突然她掐了悠然一把。

悠然吃痛一縮，诶呦一聲，怒道：

“你幹嘛掐我！？”

淩霜這才回過頭，微微笑着，眼神卻很是疲憊：

“死比這個疼，你不敢。”

悠然聞言怔了怔，很快便反應過來，她看出她眼裡的諷刺與譏笑，頓時又委屈又生氣，哭着道：

“我有什麼不敢的！我可以服毒！我還可以跳崖！”

淩霜無言，隻是一臉無奈，她伸出手擦了擦悠然眼角的淚花，悠然順勢捉住她的手按在臉上，她希望淩霜能多摸摸她，便感覺面前的人輕輕歎息一聲，她擡起頭，淩霜正看着她，隔了片刻，才開口道：

“别鬧了，我疼，包裹裡有吃的，你拿出來吃吧。”

悠然垂下頭：

“我沒有鬧，師兄師姐們都因為我爹的一句話便拼死護着我，是我害死了他們，我好害怕，我好怕我也會害死你。”

淩霜搖搖頭：

“你爹什麼也沒和我們說，我們都是自願的。”

悠然不信：

“你騙人！如果不是因為我爹仗勢欺人，他們害怕我若是出了什麼事就要被趕出家門！他們又怎麼會賭命護我？我都好怕好怕死，别人又怎會不怕？況且，況且除了你和廖師兄來找我，其他的師兄師姐不也趁機丢下我了嗎？”

淩霜微愣，原來她看到了，确實，他們本來能一起逃，也有人想來相護，隻是被身邊的弟子拉住說了幾句，興許悠然也聽到了。

說的是我們仁至義盡也該尋個活路一類的話，最終選擇各奔東西，逃命去了。

她知道悠然不是怪他們抛下她不願為她送死，而是怕他們因此怨恨她，但淩霜清楚，墨軒逍遙絕不是那種人。

臨行前，她與墨軒逍遙見過面，他曾在臨别時從背後叫住她。

淩霜便轉過身，可他又欲言又止，面色複雜，最終隻是搖搖頭擺擺手道：

“罷了罷了，你走吧，别誤了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