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是燭嗎?”
澤沐然回過頭,他知道有不少人過來,但沒想到會和自己搭話。
他轉頭看,看到一個身穿皇袍的小孩,是那十一個裡面其中的一個。
他身後所有的太監和侍女聞聲全都齊齊下跪,頭壓的極低,死死貼在地上,沒有一個擡頭。
澤沐然盯着那小皇子看了一會,發現這些太監侍女跪的不是他這個皇帝,跪的是他。
那小孩笑着,目光很暗淡,但笑容溫和儒雅,他沒說話,那小皇帝又開口:
“您想要什麼?”
澤沐然将目光掃過他身後的太監侍女,他感覺他們都在發抖,甚至他感覺空氣裡都開始彌漫出一種絕望恐懼的味道。
澤沐然想了想,覺得新奇,這小孩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人,然後居然問他想要什麼?
燭,這小皇帝把他當成燭,這說明奉天台下面的東西就是燭,可是他沒感覺,一點都感覺到不到那下面東西的狀态,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那下面有什麼。
澤沐然本想順着他的話說燭在那?但話到嘴邊卻改了口,因為這樣就好像顯得他也身為燭卻找不到燭的樣子,于是改口變成平淡無比的二字,他說:
“帶路。”
這小皇子就走在前面,拉着他,一直引領他到了奉天台後面的大殿,無論是侍女還是太監,沒有一個跟着進來,全都跪在最外面。
澤沐然粗略掃了一眼,這麼大的地方隻是一個寝殿,其中裡面的床很大,特别大,不像是給人睡的。
在其中的一側,有一面巨大的屏風,是實木雕刻的,顔色偏黑紅。
澤沐然走過去,就看見蒸騰的熱氣化作一縷縷白煙向上飄,這邊是浴池,也很大。
那小皇子給他搬了凳子,澤沐然幹脆坐下,看着那池水裡面的東西。
在池子外面,有兩個侍女站在後面,澤沐然覺得這二人不是普通侍女,看服飾像巫,這二人是巫師,正在打量着他。澤沐然對巫師的印象并不好,但這并不代表他就得做些什麼。
池水裡有一個人形的東西,一頭烏黑的發很長,像是山河一樣蜿蜒在池中。他的面容有幾分女人的柔美,有一種魅的美感,這就是那皇子口中的燭。但是澤沐然仍舊感覺不到,隻能說是用眼睛去看,看着像是妖物,所以覺得他就是燭。
在燭的身後,還有一位也是十幾歲的皇子,正跪在後面給面前的燭小心搓洗頭發。
澤沐然看了一會,覺得沒必要去看奉天台下面是什麼了,重點不是奉天台下面,而是這東西被禁锢在這個院子裡。
澤沐然沒有說話,他就一直待在這地方,那燭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澤沐然甚至有時候感覺那燭是瞎的,他看不到自己。
直到引路的皇子告退,那些巫師也離開。
他發現每次這裡都會有不同的皇子來,但這十一個皇子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來他并不是人。
又或者說,真正能看見的隻有引他進來的那一個,但其餘的卻也能多多少少感覺得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