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沐然輕歎一聲：

“晚了，他都瞧見了。”

澤沐然起身，安冥淵便收了手，看向澤沐然。

澤沐然斟茶一杯，茶香四溢，他坐下身輕抿一口，神情冷漠：

“這裡隻是一個邊城，奴商隻有一個，這貨物大多都是從外處來的，我也想尋個更幹淨的，隻可惜實在沒什麼合适的。”

那人聞言也是将頭垂的更低，一顆金珠，買他這種人，的确太不值當。

澤沐然接着道：

“死衛出身，都是棄子，能活下來的不多，便是一身本事盡廢，也不會變賣隐退，直接賜死才是正常。因此奴商那裡幾乎買不到這種人。”

安冥淵似懂非懂，澤沐然繼續道：

“不過他既然被賣掉，說明此人出身本就低賤，書寫認字定然也是不會，在最早的主子那，大概也是邊緣之人，不知道什麼秘辛，就算賣掉不賜杖殺也無關痛癢。”

澤沐然放下茶杯，話鋒一轉，推測道：

“興許是原主家道中落，他雖然修為盡廢，但好歹看着體态強健，若是這張臉沒被毀掉，雙目健全舌頭也在，被賣給奴商，定是一個好價錢。”

安冥淵不太懂這些，于是便問：

“那他為何現在搞成這個樣子。”

澤沐然沉默半晌，隻道是不知，其實知不知道也不重要，他晚些還要去善後，這人過往的身世瓜葛那些，很快就不重要了。

安冥淵給人起了個名字，叫桃昭，是随口起的，想必主要靈感來自于才子佳人的本子。

安冥淵自己也說，一個桃娘子，一個昭公子，合在一起桃昭。

澤沐然扶額，安冥淵也看出這名字似乎起的不好，便叫澤沐然至少要幫他出一個字。

澤沐然不想多管，但一看那人的模樣，在想想話本裡嬌俏可人的桃娘子，将其這八竿子打不着的二者重合在一起。

要是以後叫這人名字，都要先想到嬌滴滴的俏娘子，其明豔動人朱唇皓齒，結果一見是個瞎了眼沒了舌頭還毀了容上了年紀的大叔臉，頓時覺得倍感荒唐。

澤沐然抽抽嘴角：

“討昭吧，討要的討，既然你向我給他討個字，那我就給個討。”

安冥淵問：

“那姓給什麼？”

澤沐然無語：

“奴籍沒有姓氏，一般主家給個賤名好使喚就好了，他以前在别人那說不定都叫啊黃啊狗一三六七九什麼的，都是叫着順口便好。”

澤沐然以身作教，討昭的用途就是用來當仆役伺候安冥淵的，討昭學的很快，興許中途在别家主子那也學過怎麼伺候人，但澤沐然的手法不一樣。

安冥淵泡在浴桶裡，澤沐然正教討昭如何為其順發搓洗，安冥淵有種奇怪的錯覺，他覺得自己這會很像是當初澤沐然抓的大魚，摘除内髒層層剖析時為其講述如何才能去掉苦澀血腥之味，提升生肉口感的教學。

不知道是不是討昭出身的問題，怎麼都不如他手法娴熟恰好，澤沐然氣的想要抽人，也是怒道：

“别笨手笨腳的，這樣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