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沐然不是不想攔截,他是沒法攔,鏡白家之人他在後世與荒滅族是交過手的,那時即便鏡白家人丁凋零,招式那些仍舊莫測高深,難以防範。
這遁逃之法,在如今那鏡白清汶的身上已然可以彰顯半分,如果不是他本人到此,根本不會有人還能在這等情況下輕易确定鏡白清汶的所在。
但他也僅僅隻能做到看得見,而無法死死鎖定咬住,鏡白清汶在此地使用别的手段求助,他也來不及制止。
但,鏡白清汶既然敢來,自然不會是什麼能任他拿捏的角色,更何況如今的鏡白家與後世大相徑庭,厲害得很,他也不懂其中原理,無法輕易出手不動聲色的将人擒住。
有了他人相助,安冥淵自然也是無法得償所願,那虛真之身得以遁逃消失。
安冥淵自然記得澤沐然的話,澤沐然不讓他與這些人交手,免得吃虧,凡事隻需依靠他便可。
安冥淵自然看得見那虛真之身如何遁逃,但澤沐然此行多番告誡,人心狡詐。
安冥淵清楚,若是不想在遭往事劫難,他也隻能放棄作罷,飛身直奔澤沐然而去:
“他要逃了!”
在安冥淵身後,密密麻麻的修士追擊而上,不乏有人膽大,率先出手,數十道劍氣呼嘯而至,澤沐然也隻好顯出身形,将安冥淵護在身後,以銀碩抵擋,來當新的靶子。
安冥淵看得見那鏡白清汶,自然要追,他知道這人對澤沐然重要非凡,而且這處,也沒太多修士攔截,若是出手,應當好抓。
澤沐然卻一把捉住他道:
“不必。”
又以靈力橫掃周遭,放大聲音:
“此事尚有可談之機,你不要這般逼我。”
在場數以萬計的修士皆被驚動,大多雖是為了看戲,但也免不了橫插一腳群起而攻之。
鏡白家那是什麼,誰人不知,鏡白家在蔔算的本事上,乃是上可通天,下可入地,從不與任何勢力有所親密關系。
那些小輩在這世道之上,也很難得一見有所接觸,整個鏡白家都神秘得很,不怎麼與外人接觸,也很難被人接觸。
鏡白清汶自然不會理會,他人不知道那兩個到底是什麼,但他卻知道那是域神,行為無法以常理來預測,逃才可得一線生機。
隻要他能将消息帶回鏡白家,讓其族人知道此事到底如何嚴重,興許,鏡白家至少不會落得一個滿門覆滅的下場。他不能去賭一個變數,賭那些東西通人情,講道理。
澤沐然見此,也隻此事沒有轉圜餘地,鏡白家那蔔算的本事着實麻煩,不知算到什麼,也不知算到何等地步,實在難以搶占先機。
眼見那鏡白清汶就要逃出無淨山,澤沐然也隻好收了大半銀碩隻護在安冥淵周遭。
他帶着安冥淵落了地,垂下頭,做出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拉着安冥淵,并未在動。
赤夏家長老本欲詢問,突然一道宏光自上而下籠罩了整個端木家。
那詭異的血金之光橫掃而開,整個無盡山的外圍頓時被其一道巨大的光柱籠罩其中,周遭光壁有無數血色金色的道文沖天而起。
端木家主早就沖出來多時,他一見此等光景,頓時意識到如今整個端木家都被封住,任何人都無法輕易破開那種光壁離開,當即激動大喝:
“雲忘憂!你這是何意!”
在衆人眼中,那雲老頭臉色難看之極,隻是緊緊挨着他那美豔的夫人,未言。
蒼穹之上,衆人頭頂突起雲層翻卷一片,有樂聲浩蕩自上有遠而近傳來。
鏡白清汶渾身解數,那金光根本無法輕易破除,他被封在此處,根本無法離開。
他以剩餘的妖丹蔔算,但卻根本不夠,一切都變為不可算。還是頭一遭,他就連最簡單的問題,都算不到了,就如一個茫然無知的常人,不知未來路途。
那聲勢浩大的樂聲伴随雷鼓铮铮自天穹飄下,鋪天蓋地的威壓更是混沌一片,有龍吟鶴鳴,又或是呼嘯透過雲層傳導而下。